陈婆子气恼的点他的头,“你咋就想不通!转不过弯儿来!云朵那小贱人可不光长得水灵,重要的是她的本事,她能挣钱。你看那聂家,之前欠了一屁股的债,现在是债还完了,还落了那么多银子。家里还开着个作坊,那多来钱你知道吗!一个月挣的说不定就顶我们一年挣的了!连云家卖柿饼赚钱,都是那小贱人的主意!咱们家要是把她娶过来,以后这日子还用愁吗!开个大作坊,在开铺子,你以后也不用出去给人辛苦做工,挣不到几个钱了。”
陈有福还是想再考虑考虑,虽然是那么说,但云英愿不愿意走,云朵愿不愿意嫁,都是事儿。而且他看那聂大郎……也不像那么容易松口的样子。
聂大郎和云朵一路回到家,村里不仅来了一家点心铺子的人,连茶楼里的人都来了两家,他们是看一家动作,另外两家都跟着过来了。本来茶楼里的点心可以直接从点心铺子里顶,只是现有水晶糕和雪媚娘的三家点心铺子淀粉都不多,做出来的点心还不够自家卖的,自然不肯转卖给他们。他们只有找到村里来,自己买淀粉了。
云朵给聂大郎使眼色,让他招待人。之前她带着聂大郎已经卖了两次,该说什么话,怎样谈,他也该都知道了。
聂大郎点头,换上客气的微笑,跟几家打招呼,请进屋里。
之前村里来了这些人,聂二贵立马就出面把人往自家请,杨石头和山根嫂子一众人很鄙视,可作坊又不允许外人进,就把人请进了里正家里。
聂婆子把之前家里晒的菊花茶泡了出来,拿了炒花生,和早上云朵送来没吃完的点心招待。
几个人看里正家也有水晶糕和雪媚娘,还有别的点心,都心下震动。这样的点心,在京城都得排队去买,在这村里,竟然随便就端出来了,他们自己做着淀粉,这点心还真是随便吃啊!
聂深有些不高兴,那些点心都是云朵姐姐送给他的。
聂里正招待人,让聂婆子把聂深拉到一边去。他清楚这些人不是冲着淀粉来的,那做出小麦淀粉的作坊,也照样能做出玉米淀粉和红薯淀粉。他们是冲着点心方子来的,这点心拿出来招待他们正好。
吃了一轮点心,说了会话,见聂大郎客气的迎面走来,几人也都客气的打招呼,目光都放在聂大郎后面跟着的云朵身上。他们是都知道,点心是一个白净俏丽的少女做出来的。
云朵只微笑,让聂大郎招呼。
程序什么的,之前他们来时就已经清楚了,所以这次来也都做好了准备。
聂大郎也不拖拉,知道他们还要赶回县城,耽误一会就晚一会,很快谈妥,把点心方法教给他们,由他们带来的点心师傅看云朵做一遍,三家都签了五年的购买合约,买了两大袋淀粉带着两样点心定好了下次送淀粉的时间走了。
聂里正看着桌上六两银子,心想作坊里那些存货,再送到别的几家,这才几天就挣了那么多。如果聂大郎一直好好的,和云朵把作坊做大,以后村里受益就会越来越多。只是,还是无法和范家相比。范家几辈的积累,是有功名的人家,不是随便挣些钱就能比得上的。
村里的人都围在一堆看着,虽然羡慕,不过云朵和聂大郎挣了钱,以后分红也能分他们些,就都高兴的跟自己挣了钱一样。
刘氏看着一下子就挣六两银子,都落在了云朵和聂大郎的手里,那心里就跟猫爪一样。
云朵却谁也没理,算了下日子,明儿个发工钱,就拿了些淀粉回家,赶着做了不少点心。和聂大郎拎着到作坊来,把歇班的二组人也都叫过来,工钱发了,点心一人两块,也都发下去。其余的留给杨婆婆。
众人都高兴的不行,问云朵,“买淀粉的多了,咱们是不是也得赶着多做点出来!?”
云朵想了想,“那就上午下午各多加五个人,轮班。”
这样一来,他们一天半就可以比之前多挣二十文钱,都高兴的排班。
聂三郎过来道,“洗过淀粉的红薯渣和玉米渣已经存了不少,得想个办法处理了才是啊。”
云朵点头,“我知道了。”
回到家,聂兰在门口转悠,开了门就跟着进来,“你们发了好多点心啊!”
云朵指了指桌子,上面留的还有她和聂大郎的。
聂兰眼神一亮,伸手一下拿了三块,吃起来,“这是啥点心,真好吃!你以前咋不做?这都做了那么久了,也没往老宅送点!”
“送了你能吃得上?”云朵斜她一眼。
聂兰张张嘴,转了话题,“娘和奶奶昨儿个去韩府做鱼了,她们只会水煮鱼,红烧鱼。韩府说啥蒸鱼的,娘也做了,可是她们就给了娘和奶奶一吊钱,也没说下次让她们再去。”
这是预料之中的事儿,云朵把秘方教给她们,却没教她们抽掉鱼腥线。那去腥的药水是和鱼腥线相辅相成的,或许底下人不那么计较,但吃惯了山珍海味的韩府的主子们,他们的舌头有多挑剔,她最清楚不过。张氏和甘氏做的鱼,只会给厨房的那些下人,连主子的桌都不会摆。
聂兰对此很不高兴,虽然有一吊钱,但却没有说下一次的事儿,也没有赏赐点心和其他吃的。不过,“他们要买秘方,奶奶没同意。然后他们就想买药粉,奶奶也没同意。”要她说,卖药分又不是卖秘方,不是和卖鱼一样嘛!反正家里的药粉还有不少。
云朵点了下头,让她回去,她在这里嘴上不停,东西吃不少,还耽误聂大郎念书。
聂兰不满的又抓了几个点心,用手帕包着,“我带回去给娘吃。”说到这个,更加不满。云朵小气,却还拿好吃的孝敬给爷爷,却不知道孝敬她娘。她娘才是她婆婆!
她一走,云朵忙催着聂大郎念书练字,“你看刚才合约上的字,你连名字写出来都是歪的。”
“你写也是歪的,我们俩一块练。”聂大郎把描红本给她铺开,招呼她过来。
云朵咳了两声,这会也没事儿干,只好陪着他一块练字。
聂大郎看她握笔故意抖笔,抿嘴笑了笑。
云朵以为他笑自己写的字难看。
次一天,卖肉的汉子采买家里用的菜,特意拐到这边来,带着云朵一块。
云朵不想让聂大郎跟着去,这样跟着她来回跑,耽误念书学习的时间,而且他身体也不好。
聂大郎无视她制止的眼神,抬腿上了驴车。
卖肉的汉子接到人,直奔到家,“我在镇上卖肉听说你给人做席面,还做了点心的,我连红薯南瓜都准备好了,你能不能也帮我们做两样,当个菜添桌上。价钱我再给你加钱。”
云朵本来就有事儿要请他帮忙,就痛快的点头同意了。
这家姓赵,家里娶媳妇儿的是长子,因为杀猪卖肉,家境算是不错的,来往的亲戚也多,席面要摆二十多桌。
云朵又和之前做流水席的师徒碰面了,双方客气的打了招呼。
对方见云朵开始做鱼,现在连甜点也做了,担心云朵别的菜也会做,抢他们生意。
云朵是会做别的菜,但即便在现代,她也没有给人做流水席的打算。大火支在外面,云朵要了厨屋,没让人进,杀好了鱼,全部腌着。鲤鱼大小不一,可能不好买。她把鲤鱼全过了下油,做成红烧鱼,鲢鱼做成水煮鱼。
上大菜之前,有个中场休息的时间,大户人家会上别的菜,但乡下流水席却没有菜上。云朵回老家吃席的时候,中场休息上的就是甜点了,她正好炸了红薯丸子,做了南瓜饼。两道甜点。
吃席的小娃们都疯了,红薯丸子烫嘴烫的不行,因为是蒸熟了碾成红薯泥,红瓤的本来就更稀软,又用滚油炸的,外面凉了里面还烫。小娃们也不嫌烫嘴,吃了一个,立马去抢别的。南瓜饼更是小巧玲珑,可爱的不行,有强势的直接伸手端盘子抢,还有下手抓的,哭了好几个没吃到的。
云朵却已经开始做鱼了,再炸红薯丸子是不可能了,二十多桌,有点忙不过来。
聂大郎控着火,给她递东西打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