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云朵也惊着了,云英身下那一滩血……
随后挤过来的聂大郎眸光一凛,伸手拉个小伙儿,塞他几文钱,“快请大夫!”
那小伙儿愣了下,看了眼手里的钱,又看了眼云英,点点头,急忙冲出去请大夫。
陈婆子和杨氏还在对骂,已经要打起来了。
杨氏恨陈婆子娶了大闺女,不帮衬他们家,把大闺女虐待完,还敢肖想把能挣钱的二闺女也弄过来给他们家挣钱,要抢她的摇钱树。
陈婆子恨杨氏骗她,弄个没用的闺女嫁到他们家来,白白养了几年,儿子没生出来,她没断绝关系,就想把云英换成云朵,娶她一个破鞋的闺女,她竟然不愿意,还敢打骂到门上来。
两人瞪着眼,都满腔怒火的大骂对方,上手推搡,就要开打。
云铁锤也抓着陈有福,噼里啪啦的猪狗畜生的骂,喊着要打他,却不敢真打。这里是青阳镇。
云英疼的脸色发白,捂着肚子,全身都在颤抖。
云朵伸手搂住她,“大姐…大姐……”
二妞早吓坏了,被挤在人群里。陈雨上来,狠狠推了她一把,把她推倒一边去。二妞也不哭,小脸煞白的看着云英。
聂大郎冷着脸,上来伸手抱了二妞。
看热闹的都喊起来,“云英小产了!有福媳妇儿小产了!”
杨氏听到,扭头一看,惊叫一声,一把推开陈婆子,“你个老**,贱骚逼!云英怀了你们陈家的孙子,你把她推倒,你个不要脸的害人精!我今儿个打死你个骚老婆子!”
陈婆子一看也吓了一跳,她天天骂云英生不出儿子来,可不是真的想她再生个儿子,这个贱人要是生了自己的儿子,岂不是要虐待她大孙子家辉了!?云英之前也小产过一次,不过那次不怨她,是她自己摔着。这次……
陈有福也惊了下,不敢置信的看着云英。
云朵搂着云英,喊着,“快叫大夫!快叫大夫啊!”
“别急!大夫马上就来。”聂大郎捂着二妞的头,不让她看云英。
众人都唏嘘的不行,喊着叫大夫的,还有要帮忙抬云英的,劝杨氏和陈婆子别吵的,叫陈有福管他媳妇儿的。
陈婆子瞪着云英身下的一滩血,听周围看热闹的人说啥的都有,脸色有些扭曲。
之前的小伙儿跑的快,已经拉了个大夫来。
人群让开,让大夫进来。
几个妇人帮着把云英抬到屋里,让大夫看诊。正好看热闹的有接生婆,也被人喊了句过来帮忙。
云英被送进屋里,除了接生婆和两个帮忙的妇人,大夫,其余人都被赶了出来。
云朵两眼腥红的看着陈婆子,死死的握着拳头,目光冰冷如箭。
陈婆子被她杀人一样的目光看的心里发抖,又觉得娶云朵像没指望了一样,她心里恨的直发抖,看杨氏还在哭骂,她张嘴就骂杨氏,“你个天打雷劈的老贱人!不要脸的打上门来,把我陈家的孙子给害死了,你个天杀的老**!今儿个不给我们陈家一个交代,老娘我跟你拼命!”
杨氏一下子跳了起来,“你个该死的老**!你个天打雷劈的猪狗不如的畜生!我闺女怀着你们陈家的孙子,你个老**把她推倒摔在地上的!她肚子了的孩子是你害死的!就是你个该死的老**害死的!你他娘的还敢诬赖我!想要个交代,老娘还要跟你们陈家要个交代呢!我好好的闺女,嫁给你们陈家,你们是咋磋磨虐待她的!说她不下蛋,二妞是谁家的孙女!丫头片子不是你们陈家的娃子!?说我闺女虐待你大孙子大孙女,我呸死你个贱人!把那两个小畜生拉出来,让大家伙儿看看,谁是被虐待的那个!”
陈婆子是啥样的人,临近门的可都知道,不过是不屑理她这种沾着就咬的,纵然可怜同情云英,可是帮着说句话,陈婆子就会对云英更加变本加厉,她们也都不吭声了。云英命苦,嫁到陈家这样的人家来,娘家还是不中用的,不知道撑腰。
陈婆子看众人面露鄙夷,气的火冒三丈,怒指着杨氏叫骂,“要不是你个老**打上门来,我孙子能会没了!就是你个天杀的老贱人!就是你害了我孙子!”
杨氏气的胸腔都疼,扑上来就要打陈婆子,被几个妇人拉住了。杨氏往地上一坐就开始哭,“我打上门来?你们都不知道我为啥打上门来,我没有拎着菜刀砍他们已经是仁慈了!这姓陈的畜生不如,狼子野心的要休了我大闺女,用我大闺女,换我二闺女嫁过来!他娘的天打雷劈猪狗不如!他们陈家断子绝孙!说我大闺女生不出儿子,我云英肚子里怀着他们陈家的种呢!他们这对畜生母子,看我二闺女有本事了,能挣钱了,眼红了,就要把我云英赶出门,还不要脸的逼我把二闺女嫁过来!老天爷咋不来个雷劈死他们家啊!”
众人都震惊的睁大眼,不敢置信的看着陈婆子和陈有福,他们作为紧邻,知道陈婆子多恶毒不要脸,却没想到她竟然不要脸到这种地步。
云朵也瞪大眼,才明白过来陈有福带大姐和二妞先去花石沟,又去白石村的目的,她心里一把火怒烧着,盯着陈婆子和陈有福。
云铁锤也在一旁大骂,“陈家不是人!陈婆子就是个老不死的畜生!陈有福是个天打雷劈的砸碎!你们一家都是猪狗不如的畜生!想抢我们家闺女,想把二闺女抢过来给你们家挣钱,你们想得美!老天爷会收了你们的!让你们陈家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聂大郎一手抱着二妞,拉住云朵,“别急别冲动,先等大姐脱离危险再说。今儿个之后,大姐再不是陈家的媳妇儿!二妞也不再姓陈!”
他的手干燥温凉,紧紧的握住她,云朵深吸几口气,压制着心里即将失控的暴怒,转身抱住二妞,搂着她。
二妞早吓坏了,哭都忘了哭,到云朵怀里,就紧紧的搂住她的脖子,小身子一直在发抖。
云朵轻抚她的背,尽量让自己声音温柔,“二妞不怕!大姨在这!”
陈有福羞愤怒恨,面对杨氏和云铁锤的怒骂哭咒,面对众人的指责,在人前揭露他抛妻弃女要抢别人媳妇儿,尤其这事儿还没成,当着云朵和聂大郎的面。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又怒恨万分,脸色都扭曲了。
陈婆子骂杨氏诬赖,死不承认,骂杨氏来闹事儿,骂云英怀着陈家的娃却不好好保护,让陈家的孙子没了。
杨氏高嗓门大骂着,招来了很多人,喊着要打死陈婆子,打死陈有福。
吵闹大骂近一个时辰,接生婆和大夫几个人都出来,孩子当然没了,云英本来就身子不好,之前小产过,身子没好好调养,这次又出血过多,元气大伤,“以后还能不能生……就看咋调养了。”
“我可怜命苦的闺女啊!”杨氏哭着高喊一声,就骂陈婆子给诊费要钱,给云英抓药调养身子。
聂大郎弹了弹衣裳,“诊费药钱都不用他们给,跟我们去一趟衙门就是了。”
众人听他说去衙门,都愣了愣。
陈婆子恨恨的瞪着眼,“去衙门干啥!?你还想告我们!?你算哪根葱哪根蒜!”
聂大郎冷冷一笑,“我大姐和外甥女被陈家虐待磋磨这些年,现如今陈婆子又害大姐小产,妄图抢夺我妻,事实俱在,你们不肯承认,我们就到衙门找县太爷说说理!”
陈婆子和陈有福先是心里害怕。
摊上官司,进了县衙,那就不一样了。百姓们本能的惧怕,县衙不能进,官司也不能摊到自己头上。
而现在聂大郎从容淡然的说要去衙门断理,一下子就震住了陈婆子和陈有福。
众人想到云朵去县城做鱼,去的都是大户人家,那韩家可有不少当官的,连县太爷都怕他们家。这要是去衙门,陈婆子和陈有福即便啥事儿没有,也得先挨一顿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