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几年前,有人告诉齐存,他以后会娶一个娇贵的琉璃美人,还舍不得她皱一下眉头,几乎用尽平生所有耐心地捧着她。
齐存那时应该会把徵剑从胡奴胸膛里抽出来,几滴温热的鲜血溅到脸上,不置一词。
太过天方夜谭,荒谬得他懒得分出一个心神回答。
谁能想到在边关凶名远播的活阎王也会有这么一天呢。
乔沅醒来的时候,脑子懵懵的。
齐存端着早饭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上的美人。
她似乎意识还朦胧,拢着翠色的锦被,呆呆地看着来人,头顶还有一小撮头发睡得翘起来。
齐存被萌得心肝一颤,用热水打湿帕子给她擦脸。
他力气大,之前有意收敛,还是时不时会弄疼她。
但现在齐存照顾乔沅已经很有经验了,知道拿捏什么力度,不会擦得她脸疼。
他用手指抬起那精致的下巴,整张漂亮的不可思议的脸蛋全部收入眼帘,再用帕子一点点拂过。
干干净净,洁白无暇的小美人就新鲜出炉了。
脸上的湿润终于唤醒了乔沅的神智,脸蛋泛起漂亮的粉色,非常吸引某个凶兽的视线。
齐存又开始蠢蠢欲动,但心知再胡闹说不定乔沅晚上会赶他去睡路边,只好按耐下来。
此次出行,齐存私心没有安排丫鬟,所以乔沅的一切都由他包办。
娇贵的小废物自然是连衣服也不会穿,于是尽管心里气得要死,恨不得把眼角眉梢都透着神采的某人赶出去,乔沅也只能让他在这里伺候着。
身上惯例是上过药了,感受到某种酸痛,乔沅更气了。
她就说齐存怎么会平白无故带她去泡温泉,原来早就不安好心。
花田的那个风口他肯定早就知道,就等着乔沅害怕然后叫他。
当时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现在乔沅回过神来,还有什么不知道。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连在赶路途中,脑袋里不想正事,整天就挖着心思哄骗她。
乔沅气呼呼地吃早饭,连一个眼神都不给齐存。
侍卫在帐篷外请示要不要上路。
在乔沅睡的这段时间,齐存已经吩咐侍卫把行李收拾好。
等到乔沅吃完早饭,又心不甘情不愿地被齐存抱上马车。
出帐篷的时候,她死死地把头埋进齐存怀里,不敢抬头看周围侍卫的表情。
其实她多虑了,众人心知齐存的占有欲强到发指,不敢在老虎头上拔毛,见他抱着夫人出来,他们低着头完全不敢看向这边。
齐存坏心眼地不告诉乔沅,享受着她像藤蔓攀附大树一样依附着他。
早晨的清风吹在身上,让人神清气爽。
等上了马车,小美人立马翻脸,爬上绣榻,离他远远的。
齐存都要被她的天真逗笑了,马车就这么大,她还能躲到哪里去,最终结果只能是回到他怀里。
但是眼下乔沅板着一张漂亮的脸,似乎还在生气,齐存不敢招她,只好先退出来。
“我去看看还有没有东西要收拾的。”
乔沅抿着唇,不搭理他。
她以为自己板着脸,态度恶劣,就可以让齐存知道她有多生气,以后再也不敢哄骗她。
殊不知小美人垂着鸦睫,在眼下打下一层阴影,像极了受了欺负,偏偏又不知道怎么反击,只能委委屈屈抱着自己的小奶猫。
红润的唇瓣比平时更丰满,还带着暴风雨肆虐过的痕迹。
这一切落在男人眼里,几乎一眼就让他血脉沸腾。
齐存缓缓呼出一口浊气,怕自己接下来会做出让乔沅更生气的事来,只好快速下了马车。
营地其实已经收拾地差不多了,齐存几乎一夜没睡,只在天快亮时陪乔沅眯了会儿就起来了,因此事情早就安排妥当。
乔沅待在马车上,身体酸痛,更加心浮气躁。
齐存看不出她在生气吗,就这么把她扔在这里走了?
以往的厚脸皮呢,就算她不理他,难道不是应该舔着脸过来求原谅吗。
以前她怎么作,男人都是哄着她,现在得了手,果然就没耐心了。
天下的乌鸦一般黑,天底下的男人都一个样。
乔沅已经想不起自己刚成亲时,说要和齐存相敬如宾,还要给他纳十个八个小妾的想法了。
她已经被男人宠坏了,稍有一点不顺着她的心意就觉得受了天大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