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龚家的家丁们就找到了湿透的老爷和二少奶奶,那个杀人未遂的船夫也被扭送去官府羁押。
回到龚府之后有内力护身的蓝鹤一点事情也没有,手无缚鸡之力的龚阁老却病来如山倒,受了风寒卧床不起。
即使这样,每天还是会有人送内阁的奏疏来给他看,有御史和六部的人假借探望之名来与他商量政务,刑部侍郎因为担着破案的责任,跑得最勤快。
她这几天借着“孝顺”之名,天天带着丫鬟仆妇们,或是喊上余姨娘龚绥,甚至是龚衡和龚慎夫妇,去探望公爹龚肃羽,伺候他汤药陪他说话。托她的福,龚阁老见家里人的频率比以往高出了几十倍,只是大家和龚老爷基本都没什么话好说,只有蓝鹤一个人兴高采烈。
虽然她跑得异常勤快,但因为每次都欲盖弥彰地带上了其他人,所以并没有人怀疑什么,龚府上下只觉得这个二少奶奶巴结阁老公爹,装孝顺争宠。
龚肃羽自己自然最清楚她的小心思,想让她适可而止,但每天见到她又确实心情会好很多,在疾病的折磨和公务的烦扰中寻到一丝安慰,也就随她去了。
可蓝鹤真是太殷勤了,她总是喜欢先扶病中的公爹坐起来靠在靠垫上,然后端着汤药用勺子一勺一勺喂他,一边喂一边“父亲”长“爹爹”短,笑语晏晏,叽叽喳喳。
“那个要害父亲的人,查出他动手的原因了吗?”
“嗯,身份已经查清了。”龚肃羽并不是很想说这件事,但也不愿让蓝鹤担心,“应当是私怨,无人指使,你不必为此事忧心。”
“那就好。”蓝鹤听了确实安心许多,对公爹甜甜一笑,“大夫说父亲太操劳,所以身子好得慢,要不然公务就等几天看看?等父亲大好了,一起办也行嘛。”
“不行。”龚肃羽似笑非笑地看着蓝鹤,喝下一勺药汁,无情地拒绝了她。
“好吧,那爹爹只能多喝几壶药了。”蓝鹤信守诺言,非常听话,龚肃羽说什么就是什么。
“喝药是无所谓,只是为父这几日精神好了许多,实在不用你这么一勺勺地喂,不如让我自己喝。”
这苦药本来可以一口气喝下去,蓝鹤一喂就得延绵不断地在嘴里苦好久,要不是前几日实在高烧烧得精神不济,龚肃羽根本不会让别人喂他吃东西。
“是吗?”蓝鹤听到龚肃羽说他好些了,心里十分高兴,盯着美人爹爹清瘦的脸庞看了看,觉得确实气色比前几日好多了,就顺从地把手里的药碗递给公爹,“那爹爹自己喝吧,只要您能快些好起来,我什么都听您的。”
龚肃羽听她乖顺,微微一笑举手接过药碗,指尖不经意触到蓝鹤的手指,心下一热,连忙移开视线,低头一口喝掉了碗里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