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泽霄低笑两声,声音都听不见喘。
我抱你去洗洗。柏泽霄抬脚往浴室走。
别了吧,你自己去就好,不用管我的。益凌抓住柏泽霄的胳膊,拒绝道:你也够累了,不用照顾我。
不会,没关系,我不累的。柏泽霄笑笑,无所谓道:身上有汗可能晚上会着凉,还是洗一下好。你要是不想动就好好躺着,我给你擦擦。
益凌其实也不想挂着汗睡觉,既然说了几遍柏泽霄还是坚持要给他擦身,益凌也乐得轻松,老老实实的躺在浴缸里,接受柏泽霄的服务。
柏泽霄的动作很轻,时不时拢起一捧热水浇在益凌肩头,很舒服。
益凌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柏泽霄说这话,大概是刚才真的累了,没一会儿就开始眼皮打架,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柏泽霄含笑看着益凌的睡颜,站起来轻轻把益凌抱起来,裹上浴巾擦干身上的水分,然后出了浴室轻轻的放在床上。
益凌全程没醒。
柏泽霄弯腰,用毛巾轻轻擦拭益凌脸和脖子上残留的水珠,益凌大概是睡迷糊了,嘟囔了一句梦话,翻了个身把后背留给柏泽霄。
柏泽霄轻笑一声,弯腰低头吻了吻益凌的后脖颈。
结果嘴唇刚刚碰上益凌的皮肤,睡梦中的人像是受到了惊吓,猛地缩了一下身体惊叫:别!
柏泽霄动作一顿,抬头一看益凌。
对方闭着眼睛睡得正沉,完全没有苏醒的痕迹。
怎么回事?
柏泽霄微微蹙眉,接着床头灯橘色的光线,静静的凝视起那块白皙的后颈皮肤。
生理课他们初中就已经开过,有关分化,分化的不同方向,每种性别的特征老师统统讲过。
柏泽霄记得很清楚,这种反应明明应该是
翌日清晨。
益凌翻了个身,习惯性的去摸身边的床铺,却扑了个空。
他睁开眼睛,坐起来,身边的床铺还乱着,只是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浴室里隐隐有水声,益凌打了哈欠的功夫,浴室的门已经拉开,柏泽霄脑袋上挂着毛巾正在擦头发,抬头看见益凌,脸上立刻露出一个暖洋洋的笑容:早安,哥。
早安。益凌咂了咂嘴,伸了个懒腰,半阖着眼下床去洗漱。
昨天晚上睡得太晚,他现在实在没办法像柏泽霄那样精神满满。
柏泽霄笑着看着益凌游魂一般路过自己身边再飘进浴室,他轻声提醒:看着点台阶,小心滑倒。
恩。益凌懒洋洋的应到。
柏泽霄擦好头发的时候益凌还在刷牙,他索性打开衣柜,把两个人的校服找出来分开放好,就在这时,桌子上的手机亮起一条信息。
发信人是个陌生号码,信息的内容也很简单。
【下个周末接着过来,我约了星河娱乐的闵公子,到时候老赵回去接你。】
柏泽霄的目光变深,薄唇抿成一条冷峻的弧度。
他不想去。
奈何以他现在的实力,他没有资格拒绝。
柏泽霄冷着脸,默默的看着手机屏幕,短信的内容倒映在他漆黑的双眸中,这一刻的屈辱,他必须铭记在心。
一大早谁给你发信息呢?益凌靠在柏泽霄的肩膀上,半闭着眼睛好像还没睡醒。
没什么,骚扰短信罢了。柏泽霄关上手机,转过头捧住益凌的脸,温柔又宠溺的轻轻抹掉他下巴上的水珠。
早餐应该做好了,下楼去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柏泽霄开始变得忙碌起来,晚上放学,益凌时不时就能看见赵伯的车停在学校门口,笑着说来接柏泽霄回本家。
有的时候是吃饭,有的时候是去公司。
益凌就奇了怪了,十几年都不上心的小孩,怎么这会儿开始想着要好好培养了?
益凌总觉得这件事没有赵伯说的那么简单,益凌找了个机会去问柏泽霄,结果刚一说到这个话题,柏泽霄的脸色就变得极其难看。
怎么了?益凌担忧道:是不是你家里的人欺负你?
我柏泽霄刚刚说了一个字,就咬牙皱起眉头,脑子不断浮现出秦之耀得意的笑容。
益凌他,要如何接受想靠着孩子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另一个小三的儿子呢?
啧!
柏泽霄烦躁的眉头紧蹙,明明知道这句话是秦之耀故意为之,但是就是在头脑钟挥之不去。
他确实被这句话影响了。
霄霄?益凌不明所以的看着一脸怒容的柏泽霄:你怎么了?
哥,柏泽霄咬紧牙关想了一会儿,转头去看益凌:你为什么一个人住?
啊?益凌一愣:好好的怎么说起这个?
柏泽霄定定的看着他:虽然你妈妈不在了,但是你爸爸还在不是吗?为什么不和他一起住?
你说这个啊!益凌靠在沙发上,低头去摸沙发抱枕的穗子,过了好半晌,益凌才摇摇头:原因太多了,一时半会儿,我也不知道跟你说哪一个。
都说,柏泽霄小心翼翼的看着益凌的表情:不可以吗?
益凌看了他一眼,哼笑一声,伸了个懒腰:让我理理思路。
我跟我爸脾气一直不太合,小的时候就经常吵架,闹得家里不安生,所以我妈才带我出国。
而且,现在我爸家里有另一个女主人,还有另一个小孩,益凌耸耸肩:相比起他们一家,我才像是外人,一起住太别扭,我就搬出来了。
益凌含糊了那个女人勾搭上他爸爸的经过,这些腌臜事,没必要提出来脏了柏泽霄的耳朵。
柏泽霄静静的看着他:你恨她吗?
谁?
那个女人。
益凌抓了抓头发,为难的咂了咂嘴:恨?我说不上来,反正不喜欢就是了。
柏泽霄垂眸,半天都没有说话。
怎么了今天,干嘛突然关心起我家里的事情?
柏泽霄抬头,猛地把凑过来的益凌搂入怀里。
哎!益凌还没来得及挣扎,就听见柏泽霄贴着自己的耳朵,轻轻呢喃道:我好心疼你,哥。
益凌一愣,眼眶狠狠的酸了一下。
他不是一个爱哭的人。
除了当年他母亲去世的时候他整整哭了一夜,剩下来的人生,益凌几乎没怎么掉过眼泪。
益凌抿着唇,咬着后槽牙生生忍住眼眶的酸涩感,抱着柏泽霄的背,小心的勾掉眼角不小心掉出来的眼泪。
傻小子!益凌张开双手紧紧搂住柏泽霄的肩膀,嗔笑道: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你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柏泽霄扣着益凌的后脑勺,目光阴鸷的看着前方:柏家的事情,我会自己搞定。
他不想益凌为了这些烂糟事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