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凌眉头一蹙,莫名一阵熟悉的感觉。
陈医生?
恩?
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陈医生的表情明显僵硬了一下,但是很快恢复正常,他笑道:抱歉, 我好像没什么印象。
哦,那可能是我眼花了,打扰了。
益凌点了点头算是道别,转身往电梯门口走,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日历,这个月末尾的25号底下明晃晃的标了一个红点,备注是霄霄的生日。
益凌算了一下时间,应该能赶上。
最近遇到的事情都太糟心,益凌琢磨着给他好好过个生日,也算是冲冲最近的晦气。
益凌进了电梯,陈维回头看了一眼,转身进了柏泽霄的病房。
床上的柏泽霄正看着天花板出神,听见门开的声音,转头看向门外。
是我,陈维笑着走进来:怎么就你一个人?
他出去有事。
哦,陈维走到病床前,伸手看了一眼输液瓶,随口问道:今天感觉怎么样?
还好,伤口不太疼了。
陈维笑笑:清创的时候我看你眼睛都不眨一下,反而是那个男孩儿看上去担心的不行。
柏泽霄没接话,这是他的私事,他从来不会和陌生人讨论这些。
来医院这么多天陈维也大概知道这小子是个什么脾气了,他笑容不变:我过来就是每天例行查房,别紧张。这几天胃口还好吗?
还好。
睡眠怎么样?
正常。
心情呢?
还好。
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记得及时告诉我们。
知道。
陈维点点头:那我就先走了,不耽误你休息。
陈医生。
陈维脚下一顿,转头看向柏泽霄:怎么了?
柏泽霄笑了笑:没事,就是想向你道声谢。
没事,应该的。
陈维出了门,病房门锁扣落下的声音响起时,他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虽然基本上说的都是废话,但是在里面的每一分钟,陈维的神经都是紧绷的。那小子比他想象的要难对付的多,明明才不到十八的年纪,一双眸子却好像能够洞察人心。
陈维叹了一口气,心里默默的犯嘀咕。
秦之耀那家伙,这一回搞不好真的要马前失蹄。
医院附近的咖啡馆里,秦之耀抿了一口咖啡,黑色的墨镜遮住大半张脸,正靠在椅背上悠闲的看着外面人来人往的车流。
对面椅子有拉动的痕迹,一个人坐下,冲服务员叫了一声:一杯美式拿铁。
秦之耀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沙发的亚麻布面,语气漫不尽心:怎么样?
一切正常,至少我没有看出来那个男孩儿有什么变化。陈维皱眉:所以你到底想要我替你看什么?
状态。
什么?
柏泽霄的状态,秦之耀缓缓转头,脱下墨镜:柏泽霄是alpha,现在随时可能分化,我想要你,替我盯着他分化的进程。
哦,陈维了然:早说啊,闹了半天就是为这个?
你不明白,秦之耀把墨镜扔在桌子上:那个男孩很危险。
危险?陈维不屑的笑了笑:一个孩子能有什么危险的?
一个孩子能把几个同年龄的孩子揍得送进医院昏迷几天,秦之耀睨了他一眼:换你你能做到吗?
我做不到,陈维耸耸肩:我也不关心这个,我好奇的是,你到底有多看重你那个导师的孩子啊?自己天天不上班跑来这里蹲人,秦之耀,你还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秦之耀久久没说话,直到服务生把咖啡送到,男人才缓缓开口:我绝对不能让他受到伤害,这是底线,谁也不行。
你怕那个叫柏泽霄的会伤害到他?
是,秦之耀抬起眼眸:他一定会伤害他。
那你呢?陈维嗤笑:你不是也伤害过他吗?
秦之耀眉头一拧,目光有些隐怒。
我就是想提醒你一句,想要做什么就赶紧,再往后,搞不好益凌会认出我,陈维耸耸肩:他今天说看着我有点眼熟。
桌子上的手机亮了一下,秦之耀拿过来看了一眼,他的嘴角轻轻勾起。
放心,很快了。
两个人喝完咖啡,在咖啡馆门口告辞。
这段时间之后我会把酬劳打给你。
陈维瘪这嘴,不满道: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这个。
秦之耀不为所动:别的没有,你要不到。
还真是无情啊, 陈维讥讽道:都说生物系的秦之耀是个提裤子不认人的主,今天我算见识了。
秦之耀笑笑,丝毫不生气:既然恶名在外,我也不想解释了,那就
小心!
身边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
秦之耀目光一凛,飞快的闪身,一个盛着水的玻璃花瓶划拉一声碎在秦之耀脚边,里面的水飞溅而出,大半洒在秦之耀的裤子上。
秦之耀眉头紧锁,视线从地上破碎的花瓶不断往上移,这里一个小型的购物街,秦之耀站的位置往上,是四层高的露天长廊。
在最高层,一个少年逆着光站在栏杆旁边,嘴角带着嘲讽的笑意,他举起手,修长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挑衅的意思非常明显。
秦之耀笑了,长这么大,他还没有被人这么挑衅过。
陈维也看见了上面的少年,显然,自己和秦之耀私下往来的事情已经暴露,他有些后怕的看着秦之耀:他,他什么意思。
还不明显吗?
秦之耀仰头,隔着几层楼和上面的少年对视。
他想让我死。
陈维瑟缩了一下,身体不自觉的开始发抖。
如果刚才秦之耀没有闪开,这个高度砸下来的花瓶,确实很难说。
秦之耀紧紧咬着牙冠,口腔里满处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