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秦之耀的那张脸的那一瞬间, 益凌才想起来,自己和这家伙已经好几个月没见面了。
大概是近臭远香,现在看着这个男人的面容, 益凌也没觉得多厌烦,反而客气的打了个招呼。
出院了?
秦之耀愣了一下, 随即笑笑:是啊,两个月之前就出院了。
话语中的讽刺毫不掩饰, 益凌的笑容僵在脸上, 低头摸着后颈,尴尬的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
秦之耀微微眯了眯眼,意味深长的打量了一下益凌的后颈。最后, 他什么也没说, 把一个牛皮纸袋塞进益凌的怀里。
你的申请同意书, 八月分的时候自己带着证件去办理入学, 八月底一开学,你就是我的学生了。
益凌抽出牛皮纸袋里东西看了看, 点点头:谢了。
秦之耀笑笑:打算什么时候走?
益凌眨眨眼,没着急回答。
这件事总要先和柏泽霄商量过的才好做决定。
再说吧, 最快也要高考结束之后。
秦之耀轻笑:你又不考试等这个干什么?
益凌啧了一声,耸耸肩嚣张道:我愿意。
好好好,秦之耀笑的无奈:随便你吧,总是你什么时候决定好什么时候通知我, 把你平平安安的带回英国,也算是我好好完成了你外公托付我的事情。
益凌笑着点头:知道了。
事情办妥, 秦之耀转身准备离开,临走的时候,他看着那间充满陌生alpha气息的房间, 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妥。
柏泽霄去哪里了?
益凌正打算关门,听见这话愣了一下,随即开口:在他爸爸的公司里。
秦之耀神色变得稍稍严肃了一些,他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不好开口询问,只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秦之耀的车消失在窗口,益凌把牛皮纸袋随意的放在玄关的桌子上,收拾东西准备去学校上课。
同一时间,柏泽霄微微睁开双眸,在纯白色的,空无一人的实验室房间中醒来。
醒了?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人走进来,他检查完柏泽霄身边的的仪器,扭头看着对方: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柏泽霄还是照常摇头,其实脑袋里的噪音已经几乎把他说话的声音淹没。
今天,没事的话你就去上学吧。白大褂检查了一下进度:你在这儿待了三天了,出去透透气也好。
柏泽霄静静的看着他,眼神冷漠穆然,似乎根本没把白大褂的话当真。
白大褂笑了笑,伸手招呼门口的人把门打开。
去吧,白大褂指了指敞开的大门:现在去学校上课还来得及。
早上的语文课总是格外冗长枯燥,益凌照例趴在桌子上睡觉。
他睡得不太安稳,梦境光怪陆离的总是柏泽霄冷漠的脸。
益凌很不喜欢柏泽霄这样的表情,想和他说说话,张开嘴却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益凌难受的不行,着急的满头是汗的时候,对面的柏泽霄缓缓走来,慢慢俯下身,薄唇轻启吐出一句:哥,醒醒。
益凌猛地抬起头,刚好和讲台上一脸不知所措的语文老师对上视线。
益凌瞪着眼睛,才发现一个班的学生都在盯着他看,益凌眨了眨眼,刚想问问前排怎么回事,结果余光一撇,发现身边一直空着的位置坐了一个人。
益凌回头。
柏泽霄一手撑着下巴,正笑盈盈的看着他。
醒了?
益凌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猛地揉了几下眼睛,再一睁开,柏泽霄依旧坐在自己身边。
不是梦!
你,你怎么来了?益凌惊讶道。
我来陪你上课。柏泽霄拉了拉椅子,转头看向讲台上的老师,微笑着点了点头:老师您继续,我来旁听,不用管我。
旁听个锤子,明显就是来谈恋爱的。
整个班从老师到学生都知道柏泽霄来的目的,去没有一个人敢去戳穿。
开玩笑,一个校霸一个学霸,哪个都不是好得罪的。
语文老师轻咳了两声,敲了敲黑板:咱们接着上课。
课堂恢复安静,柏泽霄放在身侧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轻轻抓住益凌的手。
益凌心虚的看了一眼讲台的老师,压低声音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放假。
益凌明显不相信,柏泽霄的手带着凉意,益凌抓着他的手塞进口袋里,强忍住嘴边的笑意,悄悄的瞪了他一眼:回去咱俩再慢慢掰扯。
柏泽霄笑着没动,任由益凌和自己十指相扣。
某一瞬间,一丝陌生的气息钻进柏泽霄的鼻子里。
柏泽霄一皱眉,下一秒,他猛地凑近益凌,把对方吓了一跳。
椅子在地上擦出一阵尖锐的声响,讲课声被打断,学生老师齐齐朝两个人看过来。
益凌的手被柏泽霄反扣住,想挣也挣不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益凌有些急眼,冲柏泽霄低吼了一句:你干什么?
你是不是见过什么人?
益凌眉头一皱,压根不知道柏泽霄在说什么,随即想起早上秦之耀过来送同意书的事情,这才了然。
你松手,益凌镇静了几分,语气带着耐心:回去我慢慢和你解释。
手上的手指没动,益凌压低声音,一字一顿道:柏泽霄!
手腕上的桎梏渐渐松开,柏泽霄放下手,缓缓的坐回椅子上。
骚乱停止,益凌冲老师道了声抱歉,跟着柏泽霄坐回去。
益凌看着柏泽霄的侧脸,之前隐隐的担忧开始放大,他直觉柏泽霄这样的精神状态一定和柏傅明有关。
必须要做点什么了。
你,之后,不要再去你爸那儿了吧。
晚上回到家里,柏泽霄刚刚关上门,就听见益凌的这句话。
柏泽霄愣了愣,转头去看益凌,
益凌一脸的严肃:我觉得你不对劲。
柏泽霄眨了眨眼,有些不知所措。
我不是说你不好的意思,益凌捧起柏泽霄的脸:只是,我觉得你不能再去你把那儿了,有这些时间,我想多陪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