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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一只阿袋袋(1 / 2)

夜在绝玉疏离的解释下变得越发漫长。

绝玉邀他同塌而眠。

他再三坚持,终是在床下铺了被褥入睡,哪怕合上眼,心绪却怎都无法平息,脑海里还在回荡着恩客两字。

明明知道她同一般的青楼女子无二,被扰乱的心仍是有所期待。

耳边传来木头吱呀吱呀的声响,薛北望听得不住抿紧双唇。

绝玉道:公子睡不着?

嗯。

薛北望张开眼,绝玉侧躺在床上离他很近,垂眸望向他时,身子不由的往靠近薛北望的那边挪近。

公子是外乡人吧?

嗯。

身上的盘缠都花光了是不是?

薛北望紧抿着下唇没有说话。

绝玉轻笑,单手垫在颊边,柔声道:我已经攒够卖//身的钱,可兰姨说要再留一月才可赎回我的卖//身契,守了那么久的身子,若不是今日遇到公子,恐怕已经没了,多亏是公子,妾身才能留下这完璧之身,待再过七日,妾身便可离开这污秽之地,寻个旁人都不认识妾身的地方安度余生。

双眸相对下,薛北望由衷的感叹了一句真好。

绝玉道:下月初一,不知是否有幸再与公子相见?

他本想一口答应,张了张嘴又紧咬住下唇,翻身背对着绝玉。

一想到刺杀闵王之事,原本荡起涟漪的心又落上了一块巨石。

要我还在,就来找你。

公子?

天色不早,睡吧七日后若是我能来,定带着赎金,将玉佩一道讨回来。

绝玉盯着薛北望的背影蹙紧眉头,垫着颊边的手缓缓收拢。

第3章 刺杀

翌日,天刚微微亮,床边早已空无一人,周围摆设一切如旧。

唯有枕边的玉佩,证明昨夜薛北望曾再次回返。

他拿起玉佩端详,玉佩正面为凤凰纹路,背面雕刻的是陈国图徽,他虽知道这次来的人是陈国人,但只将其当做是普通的朝臣心腹。

现在想来薛北望的姓是陈国皇亲贵族才有的姓氏,这玉佩一般的皇亲恐不敢随意佩戴,薛北望的年纪二十出头,陈国太子被废,为了皇位,皇子间尔虞我诈,自然会利用吴国皇室来做助力。

所有事情联系到一起,薛北望的身份不言而喻。

屋外传来叩门声,他收起玉佩,看着门外说了声请进。

一曼妙女子将竹简递到他跟前,他两指捏着小竹筒,大拇指指腹拂过上下的蜡迹,置鼻前轻嗅后,罢手示意女子离去。

他拿着竹简起身走至梳妆柜旁,拿出白玉瓶,将水倒入小瓷碟内,又打开银镯导出白色粉末混匀,顶端的封蜡浸入水中自然脱落,他取出里面的纸片浸湿,上面显出一行娟秀的字体。

殿下身体有恙三日未上朝,请君见信速速回宫。

见纸上所写不住轻叹,将纸丢入旁边的瓷瓶中,浅蓝色的水裹挟着气泡将那张小纸片完全吞噬。

入夜,进京的马车上,白承珏头戴人面铁盔,铁面从后到前遮住了整张脸,白皙的脖颈在面具的来回摩擦下,留下一圈淡淡的红印。

马车在宫门外止步,小厮搀着男人下马。

还未坐上备好的轿子,他止步发出猛烈的咳嗽,一旁的小厮急忙为其顺气。

闵王这身体应当在王府中好生养着,怎就三天两天往宫里跑?

一旁小厮赶忙行礼道:奴才见过昭王。

铁面下,男人浅笑,唯独露出的一双眸子波澜不惊:小病罢了,劳昭王挂心,殿下现还在寝宫中等候,承珏不便久待,先行告退。

说罢,前来接应的太监搀着闵王上轿。

前脚刚踏入寝宫,里面就传来东西摔碎的响声,面具下白承珏轻叹,罢手示意随旁的小太监退下。

走近屋内,掉在地上的肘子,小皇帝身穿内衬半个身子探向床榻,凑在一起既精彩又滑稽。

他指尖点了点面具上唇角的位置,轻声道:彦丘,你嘴角还没擦干净。

已过束发之年的小皇帝坐在榻上,双眸怯怯的望向白承珏,发出的声音像是压在舌下又小又细:小小皇叔。

白承珏轻叹,走到床边坐下,拿出手中的方帕擦掉他唇角的油渍:殿下为君,切不可

小皇帝手捂着耳朵,又黑又亮的双眼,委屈的看向白承珏:切不可贪食,贪图享乐,这些话小皇叔教训的朕够多了,莫要再说了,再说下去这双耳都快起茧子了

他抬手,手指微曲,轻敲其额心无奈道:这些教训于彦丘而言,恐是穿堂风,从未记在心上。

记得,都记得,只不过要不是称病不上早朝多日,小皇叔又怎会回来看我。

小皇帝凑近白承珏脸上的铁盔,瞥见他脖颈上冒血的伤痕,心疼的紧蹙着眉心,双手覆上面具两侧,这人面铁盔把小叔叔脖颈都划开了,孤明日早朝便下令将这铁疙瘩从小叔叔脸上取下来,那么好看的一张脸,本应是给人看的,怎能一直遮掩着。

白承珏侧头躲避。

面具一事,是先皇下的死令,不可更改,朝堂之上你切不可胡闹。他边说边将头上的铁面摘下,面具之下露出与百花楼阁花魁一模一样的面容,若你想看,无人之处我摘下便是。

小皇帝抬手想去触碰他伤处:可

却被其抓住手腕:小伤而已,倒是你若再因胡闹罢朝,无要事禀告,我便不再入宫。

彦丘知道了。

白承珏道:还想吃肘子吗?白彦丘头点的像捣蒜,他浅笑着手轻戳了一下白彦丘的唇瓣,就说我饿了,命人摆宴吧。

他在宫中陪白彦丘用完膳后天色已晚,陪着白彦丘批阅这些日子耽搁下的奏折后,便柔声哄着小皇帝睡下。

出宫时二更天的锣声响起,随着那一声锣响,戴着铁面的头往旁一撞,脖颈处又被割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他指尖拂过刺痛的位置,趁着轿内的烛光,他大拇指指腹撵开食指上沾染的猩红。

这面具自生母被杖毙后,先皇下令哪怕他日入殓,也要戴着这面具一起走。

若不是沦为旁人掌中棋子,堂堂十七王爷男扮女装,在青楼内饮酒赔笑才得以有了取下面具喘息的机会。

他轻笑,由记起得先皇临终前最令他恨极的话这张狐媚胚子脸像极了那贱人,用来为丘儿铺路再合适不过,掌心在过往的回忆中握紧,看着那张病榻上奄奄一息的病容,他只是浅笑着为其喂下汤药。

他轻声道:这味药服下,是该到头了。先皇已经说不出话来,一双浑浊的眼睛难以置信的看向白承珏,他笑着为先皇擦去唇边的药渍。

父皇无需担忧,待你殡天后,皇后娘娘自会同你一道,不会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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