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说。
赴约,看看闵王会不会心生醋意,你若真对秦小姐无心,找个合适的机会与秦小姐说明,你二人再一同合计怎么退了这亲事。
话音落,薛北望眉心紧蹙,一口便将小木子的提议否了。
这种伎俩免了,不过明日我会去赴约,确实不该让秦将军难堪,这门亲事我会与秦映岚一同思忖,如何能在保全她颜面退亲。
翌日晨起。
白承珏换上锦衣罗裙,对镜束好发髻,刚插上银步摇,屋外传来敲门声。
谁啊?
丫鬟道:姑娘门口有人托我送信给您。
他起身打开门,接过其递过来的纸条的,打开纸条上面写着具体地址,下方秦映岚三个字落笔洋洋洒洒。
那人在屋外候着姑娘,说与姑娘是旧相识,非说姑娘不出来,她便不走了,姑娘要不要出去见一面。
好。白承珏向前走了几步,回过头看着身后的小丫鬟笑了笑,今日你把纸条送进来的事,旁人看见了吗?
闻言,小丫鬟疑惑地摇了摇头,白承珏颔首:纸条的事,最好烂在肚子里。
白承珏走到门口,小丫鬟紧跟在身后,虽对白承珏刚才所言一头雾水,但仍是寸步不离。
秦府的丫鬟站在门外审视了一遍白承珏,这大门大户中的下人,刚对上便颐指气使。
她走近白承珏身边:是有几分姿色,不过终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要想在府中混出个人样,便先要学学当如何奴颜婢膝。
白承珏笑而不语。
七皇子今日与我们家小姐泛舟游湖,应当没告诉你吧?
还不等白承珏说话,她妆模作样的理了理发髻,又道:也是,像你这般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七皇子又怎么会与你说明,不过我们家小姐好心,邀你一同前去泛舟,也让你能好好掂量掂量自己是什么分量,以免真以为会勾引男人便能混出一席之地。
白承珏在言语羞辱下不气不恼,面上还挂着平和的笑容:想好了,我真应允,三人同游你家小姐怕会更难堪。
我家小姐乃大将军之女,又与七皇子自小是青梅竹马,到时候难堪的人也只会是你,你心里明白,所以才不敢去,对吧?
看着秦府丫鬟张牙舞爪的模样,委实有趣,白承珏礼貌欠身道:劳请姑娘带路。
刚上前两步,跟在白承珏身旁的小丫鬟敢上前抓住白承珏腕口。
姑娘
放心,这件事我不会和他说的。
小丫鬟抓着白承珏不放:姑娘一定要去的话,奴婢得跟着姑娘一起去。
怕白承珏会回绝,小丫鬟手攥紧衣摆,抬起头,眼神坚定道:殿下让奴婢过来,是要好好照顾姑娘的,他们到时将姑娘诓去别处,奴婢还能以身护姑娘先跑!
白承珏轻笑应允。
待三人来到约定好的湖边,薛北望正站在一旁默然地看着秦映岚手提裙摆上船,小木船在水波中摇摇晃晃,秦映岚瞥眼见白承珏来了,身体向前一倾,栽入薛北望怀中。
薛北望皱紧眉头,不得不扶住秦映岚双臂,秦映岚抬起头眨眼。
这媚眼一抛,薛北望讪讪松手:双眼不舒服便回去,别看着我老眨巴。
见薛北望不解风情,秦映岚压抑着心中怒火,学着昨日白承珏在府中那副娇嗔模样,开口道:幸得有薛哥哥在一旁护着,有你在旁,映岚最为心安。
若身体不适,便回去吧
秦映岚紧抓着薛北望不放,眼含秋波,仍细着嗓子道:还未成亲薛哥哥便心疼映岚了?
平常英姿飒爽的姑娘,今日举止扭捏惺惺作态。
一举一动看得薛北望浑身不适。
一时竟不想同在一艘船上。
薛北望不舒服,秦映岚这样扭捏着强调自己也不适,可想到站在不远处的白承珏,哪怕为了将白承珏恶心走她都得继续演下去,她咬紧后槽牙,媚眼一抛,原本攥着薛北望衣角的手,浅笑着将鬓角的垂发顺到耳后,笑着向薛北望伸手:薛哥哥还不快到船上来,映岚等你等得脚都酸了。
这船薛北望不想坐了。
不远处白承珏看着眼前一幕强忍着笑意。
秦府丫鬟在旁道:你看见了吗?七皇子与我家小姐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二人连上船都要眉目传情许久,于你也只不过是怜悯。
之前我觉得与他在一起之人,只需门当户对便可,如今看来与一个不合适的人白头偕老,于他而言亦是遭罪。
秦府丫鬟愤愤道:你!七皇子与你这样身份轻贱的人在一处,才是遭罪!
薛公子。
一声轻唤,薛北望回过头,快步于白承珏跟前,还未等白承珏开口,便将白承珏双手圈在掌心中轻轻搓揉,眼神冷瞥向站在船边一脸讶异的小木子。
初到陈国,还未见过陈国的湖光山色,不知是否有幸能与薛公子一道游湖。
船上风大,你穿得太单薄了。
白承珏眉心微蹙,攥住薛北望的袖口轻扯,委屈道:是不是我突然出现,打扰你与秦小姐游湖?
看着小花魁眉头一蹙,眼中含着水雾,薛北望赶忙脱下氅衣披在白承珏肩头,低头将氅衣上结带细紧,牵着白承珏向前走去。
那身体若有不适要与我说。
薛北望搀着白承珏上船,白承珏瞥眼看向一旁面色难看的秦映岚,故作脚步不稳,使得船身摇晃,一时间吓得薛北望急忙将白承珏拉回怀中。
眼前佳人倚在薛北望胸口,掌心轻轻扣着薛北望衣襟,没有言语,单是略显急促的呼吸声,便已能在薛北望心弦处来回撩拨。
白承珏柔声道:好了,看你这紧张样,我不是没掉下船吗?
昂,我搀你上船,慢些薛北望握着白承珏的手,搀着他入座。
白承珏与秦映岚四目相对,故作讶异之色:呀,刚才一时忘了秦小姐也在,一时唐突,还望秦小姐莫要与妾身计较。
原本秦映岚让贴身丫鬟将白承珏请来,是为了让白承珏难堪,未曾想于这二人跟前,她才是那个多余人
船夫将人划至湖中央,两畔重山倒影于水面上,白承珏指端拨动着过水面,荡起的水花浸湿袖口。
薛北望在一旁微微抬手,生怕白承珏一不留神便栽入湖中。
他被水浸湿的指端,向薛北望一弹指,见那眉目上沾染着水珠,他掩唇轻笑,薛北望却板着脸牵过他的手,用衣袍将指尖水迹擦拭干净,续而将氅衣宽大的袖口捋起。
少玩会水,你身子骨不好。
薛公子这幅皮相上看似年少,皮相下怕已到了知天命的年岁。白承珏手指微曲刮过薛北望皱起的眉心。
那眉头还未舒张,便像个小老头般紧张道:那那掉下去怎么办?浸湿了病了怎么办?
白承珏指节在薛北望眉心处轻轻打转:要真掉下去,我也会凫水,你这处若再拧巴下去,到了而立之年会生出老相。
闻言,薛北望神色稍有缓和,将白承珏双手囚于怀中,宽厚的掌心时不时搓揉着白承珏手背,似要将那冰凉的指端温热。
这二人凑在一起便相配的令人嫉妒。
秦映岚与薛北望自小青梅竹马,还从未见薛北望对谁如此上心过,她为了装腔作势一直忍耐的性子,终是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