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时,宋早递过来一个小巧的急救箱:用这个吧。
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刚才等得无聊, 我就四处看了看,然后就发现这个了。
谢了。阮绿棠简单道了谢,接过药箱。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急救箱里各种常备药一应俱全,碘伏绷带也被仔细地放在了单独的一个空格。
姜琦南去卫生间用清水冲洗了伤口,再由阮绿棠帮忙用碘伏消了毒。
虽然阮绿棠已经尽量轻手轻脚不弄疼她了,姜琦南还是疼得脸都没了血色。宋早的绅士精神再次发作,主动把右手递到姜琦南嘴边让她咬着。结果最后姜琦南没大事,宋早倒是疼得呲牙裂嘴五官都错位了。
你还真不客气啊宋早冲手掌吹着气,肉疼地说道。
姜琦南一脸尴尬,连声道歉:对不起,我很怕疼,连打针都害怕的程度。所以刚刚一下子咬重了我下次绝对不会了!
没有下次了!宋早眼冒泪花,什么绅士风度,他再也不发扬了!
阮绿棠在绷带末尾系上蝴蝶结,淡淡问道:连打针都怕,那你生病的时候岂不是很难受?
还好,我身体一直很棒,十几年没生过病了。姜琦南握了握拳,给自己的话做佐证。
阮绿棠抬眸望她,目光沉静,提醒道:我记得你说过,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的?
没错,姜琦南不疑有他,那场病好后,我就再也没有生过病了啊!
她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皱着眉喃喃道:就连普通的感冒发烧,我好像都没有得过了,这是不是有点
不对劲!宋早替她得出了结论,身体素质再怎么好,也不可能好到五毒不侵的地步,连感冒发烧都没有,那可真是太不正常了。
阮绿棠也附和地说道:的确有些不同寻常。
她看向姜琦南,谆谆善诱:你说是从那场大病之后才这样的,那问题是不是出在那场病上呢?当时有发生什么不一样的事吗?
不对劲的事姜琦南按着额头,迟疑着说道,现在看来,好像确实有些奇怪。
那个时候我病得很重,换了许多家医院也检查不出来,只能一天天干耗着。直到有一天,家里突然来了很多人,妈妈和他们在病房外说了好久的话,接着她就给我办了出院手续。
回到家过了不久,有天妈妈带回了几瓶试剂,给我打了好几针。然后,我就慢慢好了
姜琦南的声音越来越轻,讲话速度也越来越慢,显然,她也发觉了整件事的古怪之处。
这样看来,整件事就很清楚了!宋早一拍手跳了起来,你妈给你打的那几瓶试剂治好了你的病,不仅如此,它们可能还改变了你,把你变成了百毒不侵的体质,所以你这么多年什么病都没再生过!
总结完毕,宋早又发出一声真情实意地感叹:哎,好羡慕啊。
眼看话题突然跑偏,阮绿棠:心累。
她揉了揉太阳穴,决定亲自给他们画个重点:嗯,就算被丧尸咬了也没有变异。
对啊!宋早恍然大悟,重重地捶了下自己的手心,说:姜琦南,你体内应该存在着丧尸疫苗。不管是你的血液还是细胞,或者什么基因之类的,总之,你能对抗丧尸病毒!
这会不会有点扯?姜琦南还是不敢置信,把目光求助似的放到了阮绿棠身上。
阮绿棠收拾好药箱,站了起来,点头说道:也许真的是这样,那几针药剂治好了你的病,与你的身体融合,从而形成了某种能够抵御丧尸病毒的因素。
宋早在一旁疯狂点头,激动地摇晃着姜琦南的肩膀:你知道你有多重要吗?姜琦南,这个末世能否就此结束,就靠你了!
天降大任,姜琦南的肩膀顿时被压得垮了下去,她弱弱反驳道:只是误打误撞也说不定
阮绿棠伸手扶住她的肩膀,淡声道:临城有官方军队驻扎,正在日夜不停地研究丧尸病毒。无论是误打误撞,还是真的存在丧尸抗体,等我们到了临城,一切就都明了了。
她微一偏头,话声便轻飘飘地飘进了姜琦南耳中:你不是要见林教授吗,她现在就在临城。
那姜琦南蓦地看向阮绿棠,皱眉问她,是妈妈让你来的?
阮绿棠略一挑眉:算是吧。
所以你很了解临城的情况;你带我离开基地,我问你要去哪里时,你想都没想直接就说出了临城这两个字。
姜琦南紧了紧嗓子:都是因为我妈妈?
因为她让你带我去临城,所以就算我被咬了,你也没有丢下我,依然陪在我身边?
气氛有些奇怪,一向聒噪的宋早都闭上了嘴,假借着喝水的动作,把脸藏在杯子后偷偷看戏。
阮绿棠后退两步,双腿交叠着坐到姜琦南对面,一只胳膊搭在沙发靠背上,面带微笑地看着姜琦南。
良久,她才慢悠悠开口:你将我想得太好了,琦琦。
我并不是将诺言看得比生命更重要的人。虽然答应了林教授,要将你完整安全地带到她的身边,但我是个惜命的人,早已下定决心,如果有危险,我不会拿自己的命去赌你的安全。
姜琦南,如果我只当你是林教授的女儿,那两个小时之前,我断然不会不顾自己的安危也要陪在你身边。
你明白吗?
阮绿棠黑亮的眼眸温柔地看着姜琦南,目光如水,沉静无波。姜琦南却觉得那视线灼人,烧得她浑身发热。
我姜琦南心跳如擂鼓,鼓声躁动,令她思绪难平,她躲开阮绿棠的视线,脸蛋烫得吓人,嘴上却偏还要假装不懂,我不明白。
她低着头,只有耳朵高高竖起,不愿放过阮绿棠的只言片语。有些话,她明白,但她只想听阮绿棠亲口说出。
不明白就算了。
阮绿棠有些坏心眼,她自己也知道的。
她噙着笑意将姜琦南细细观赏一番,突然开口,看着对方眼角眉梢春意尽褪也不为所动,用的仍然是那把清清冷冷的嗓音,吐出着仍然是温柔可靠的语句:你只要知道,我会把你安全地送回林教授身边就够了。
姜琦南躁动的心跳顿时平息,羞涩的笑意凝固在嘴角,只感觉脸庞火辣辣得疼。
阮绿棠并没做错任何事,她却想对着她发火,她想咬她骂她,但更想亲她。
她有这么多的情绪想对阮绿棠发泄,可阮绿棠却无动于衷地坐在那里,看着她和看一只小动物没有任何区别。
姜琦南腾地站了起来,眼眶红红地盯着阮绿棠,胸脯上下起伏几次,最终只说出了几个字:那就谢谢你了,阮小姐!
她一转身,咬着唇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