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绿棠的动作顿住了,脸上闪过讶异,默不作声地看着她。
向小楼趁机顺着她的手臂往上,勾住了阮绿棠的肩,将自己整个人挂在她的身上。
她将自己的醉鬼身份利用到了极致,先将脸在阮绿棠的脖颈处蹭了蹭,又用鼻尖去蹭她的下巴,傻乎乎地笑着说:凉凉的,好舒服。
阮绿棠偏头看向向小楼,两个人的鼻息交缠,满是暧昧气息,她们的双唇只隔了一指的距离,只要有人往前送一送,就能贴上去。
阮绿棠看着她嫣红的唇瓣,缓缓说道:你的口红颜色很好看。
向小楼低笑一声,伸出食指在自己唇上重重抹了一下,她的动作很粗放,饱满的唇瓣被扯得变形。
她的手指歪了歪,唇角往外立刻划出了一道红色的痕迹。向小楼的口红花了,看上去却比原先更加性感。
向小楼将指腹贴上阮绿棠的下唇,就着那点红脂在她唇瓣上反复磨着,终于把阮绿棠的嘴唇染上了颜色。
她在阮绿棠嘴唇上按了按,将手指收了回来,直勾勾地盯着阮绿棠,用那只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唇,说:现在,你的嘴上有我的口红了。
阮绿棠的视线紧紧盯住那根手指,看着向小楼的举动,眸色深沉几分。空气中仿佛布满了□□,一点火星就要燎原。
就在这时,阮绿棠的手机响了。
她一边紧盯着向小楼,一边伸手接了电话。听着那头说了几句话,她的脸色瞬间变了。
阮绿棠放下电话,看着向小楼,说:就在刚刚,阮明远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真的什么都没做!就拉了个拉链!!审核姐姐能不能大发慈悲高抬贵手,别逼我跪下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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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向小楼(6)
向小楼的脸唰地白了, 虽然她对阮明远没有感情,但朝夕相处了这么久的人,半小时前他还睁开眼看了看她, 现在竟然就这样停止了呼吸, 那双眼睛也再不会睁开了。
世间从此再也没阮明远这个人了,阮绿棠没了母亲,现在连父亲也没了。
向小楼脑海中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她哀怜地看向阮绿棠,蓦地从心底生出几丝心疼的情绪来。但下一秒, 向小楼就被自己的反应吓到了。
她怎么会下意识地先想到阮绿棠的心理状况?阮明远死了,她最应该心疼的是自己才对!
她没和阮明远领证, 虽然现在住在阮家,但她无名无份的, 阮明远一死,阮绿棠要把她赶出去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向小楼的脸更白了,眼中哀戚的情绪更甚, 但这次不是为了阮绿棠,而是为她自己。
她穷怕了。
向小楼有个嗜赌的父亲, 和勤奋却懦弱的母亲。从她记事起, 就没见父亲工作过, 整宿整宿地在外搓牌不回家。赢了就和牌友们花天酒地大保健,输了就回家撒泼耍赖。不是软磨硬泡地把母亲辛苦做工的钱拿走, 就是连哄带骗威逼利诱地连她那点零花钱都不放过。
向小楼长到十八岁, 没和同学去过一次小卖部, 没有舍得买过一瓶矿泉水,生平第一次吃西餐还是室友生日请客去的。
那顿西餐并不高档,但却让她看到了一个崭新的世界。
她坐在餐厅里, 拿刀叉也分不清左右手,七分熟的牛排不和她的胃口,向小楼却一口一口认真地吃了进去,连同她蓬勃的野心。
从那时候开始,向小楼就在心里暗暗发誓,她不要再回到一块钱都要数着手指花的日子,她一定要过上不为钱发愁的日子。
而成为有钱人最便捷迅速的法子,就是攀上无论哪枝高高的枝头。
她拒绝了所有人的追求,努力奋进,以优秀毕业生的身份毕业,进了一家国内知名上市公司,只为了努力地向上攀爬,好附上最高的那棵枝头。
向小楼的苦心没有白费,她参与了一项重要项目,成功接近了阮明远。半年后,她成了阮明远的情人。
阮明远是个很大男子主义的人,他喜欢向小楼,便觉得向小楼应当被庇护起来。他令向小楼辞了职,为在家做全职太太专心准备。
向小楼便乖乖听了话,主动投入了阮明远的笼中,欢天喜地地做了只金丝雀。
而现在,就该到她为自己的虚荣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向小楼先前在的行业,技术更新日新月异,她脱节了这么久,很难再跟上别人的脚步。再说,她现在的身份尴尬,身为阮明远的遗孀,若从底层重新做起,丢的是阮明远的面子。可要空降高层,也没人会卖她这样大的面子。
更何况,向小楼和阮明远在一起的大半年,生活得极尽奢侈。阮明远忙工作,没时间陪她,便丢给她一张又一张不限额的副卡,让她和别家阔太太一起购物美容打麻将。
她爱钱,也爱奢靡的生活,这一点向小楼从不否认。她过惯了这样的日子,就没打算再回去过原来的苦日子。
向小楼并不爱阮明远,她把自己看作商品,把阮明远看作是这样商品的所有人。
阮明远死了。这五个字在向小楼脑海中徘徊,久久不散。
向小楼捏紧拳头,目光灼灼地看向阮绿棠:商品就要二次售出,而阮绿棠,必须成为新的所有人。
阮绿棠放下手机,面色如常,即使是在一字一句宣告着生身父亲的死讯,她脸上也不见有特别的情绪,只是在眼底深处藏着几丝悲恸。
你还好吗?她垂下眼,伸手揽住向小楼的肩膀,低声问她。
向小楼瞥了眼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不知该喜还是该悲。她使出了浑身解数,都没能让阮绿棠越轨一步,而阮明远的死讯,却让阮绿棠第一次主动揽住了她。虽然阮绿棠只是害怕她悲伤过度,身形不稳。
不过这也使得向小楼搞明白了一点阮绿棠的态度──她厌烦憎恶阮明远,却也希望陪在他身边的向小楼对他能有几丝真情。
向小楼立即捂着脸,不可置信地摇了头:我只是,只是不敢相信,阮总就这么走了。
她本就被阮明远去世的消息吓得脸色煞白,又为自己的出处心焦,看上去倒真像悲痛慌乱的模样。
阮绿棠看着她这副样子,声音柔和了些许,劝慰道:他有你陪着走了最后一程,也无憾了。向小姐还请节哀。
向小楼深深望她眼底看了一眼,瞧见她眼底的悲痛,心中一颤。
明明阮绿棠才是失去亲人的那个,却还顾及着她的情绪,独自压下悲痛,对她耐心地安抚劝慰。
向小楼强压下心底那点异样的情愫,握住阮绿棠的手捏了捏:你也节哀。
这次,阮绿棠没再把手抽出去。
阮明远的遗体很快被带回了阮家,按照阮家习俗,他要躺在冰棺里,由阮绿棠守上一夜的灵,第二天再进行火化土葬等一系列的事宜。
遗体放在阮家大厅,阮明远被换上了中式寿衣,闭着眼躺在冰棺里,身上到处都是被病痛折磨的痕迹。眉间留有紧皱深重的折痕,两腮因为连日未进食而深深地凹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