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言看了一眼那杯满上的苹果醋,忽然意识到不对,她这是被下药了。
她全身的力气就好像快要消失了,她拿起了包,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想要逃离这里。
陈泓跟了上来,他握住了稚言的手臂,“稚律师,话还没说完呢,你去哪?”
“放开。”稚言的声音很低,声带像是用不上力,她卯足力气甩开陈泓往外走。
她踉跄地来到门边,握住了门把手,想要打开包厢的门,没想到陈泓上来搂着她的肩膀,“稚律师,我带你去我的工作室看看,你不是说要看法院的传票嘛,我带你去。”
稚言感觉身体使不出力气,就算使出浑身解数,也挣脱不开身边的男人,她头重脚轻,像是要晕过去,靠着一股意志力坚持着,她喊着,“救……救命!”
只可惜她的声音太小,根本传不出去。
陈泓捂住了她的嘴,“听话,别乱叫。”
稚言挣扎了一下,奈何她全身发软,挣不脱,情急之下她张嘴咬了一口他的手,陈泓吃疼松开,她趁机开了门,陈泓立马又把她拉住,此时一名女服务员从这里路过,听到里面有动静,“请问需要帮忙吗?”
陈泓把稚言拉到一边,用门挡着门外服务员的视线,对门外的服务员笑了笑,“我老婆,喝醉了耍脾气呢。”
稚言歇斯底里地喊救命,只可惜外面大堂声音很吵,她的嗓子像是哑了一样,声音传不出去。
等服务员走后,稚言借助自身重力的惯性朝着陈泓背后一推,陈泓被推了出去,他手握着门框,想要推开,稚言背靠着门铆足力气将门合上,陈泓的手被门夹了后,他疼得面目扭曲,便松开了门框。
稚言的呼吸变得急促,感觉自己连呼吸的力气都快没了,就像是一条搁浅了的鱼。
她握着门把手,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把门锁摁了下去。
门外传来扭门的声音,陈泓在外面一直试图扭门。
稚言身体一软,贴着门跌坐在地上,她的包甩在了两米之外,她的手机在里面。
可就是两米的距离,对已经没有力气的她而言就像是两公里的距离。
小的时候,父亲就跟她讲过一些麻醉药物,一般麻醉药物不会立即让人丧失意识昏过去,会有五分钟到十几分钟的过程,而从她喝下第一口苹果醋,到现在,已经耗了七八分钟,能保持清醒到现在,已经是极限。
她很快就会丧失意识昏过去。
这个陈泓到底什么来路她不清楚,但她知道自己很危险,必须得报警,可她现在出不了声,就算报警也不知道怎么说。
她的脑海里忽然闪过顾禹谦的影子,顾禹谦知道她在这。
她一点一点地朝着自己的包挪动,门外的陈泓还没放弃,外面传来他的声音,“我老婆喝醉了,耍酒疯呢,把自己关在了里面,我怕她出事,你们这门能不能撬了。”
“先生,这个我得请示经理。”
“别请示了,我老婆喝醉了,待会出事了你们餐厅赔不起。”
“那行吧,我去找人开锁。”
“找人开锁多慢,我来吧,你们给我工具,门锁到时候我赔给你们。”
稚言听到外面的对话,心如擂鼓,如果门被撬开,那他一定会被陈泓带走。
带走之后会发生什么,她不敢想。
她咬着牙继续往前爬,每一次用力都很艰难,寒冷的冬天,她额头全是冷汗。
终于挪到了可以伸手碰到包的地方,手机露出了一个角,她伸出手,想要把手机拖过来。
明明只是一部手机,可她却连拿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极度的晕眩感让她感觉自己在梦里,被鬼压了床,却没办法动弹一样。
门外响起了暴力开门的声音,稚言的心提了起来,必须要快点搬救兵,否则来不及了。
她满脸的冷汗,手指没骨头似的点开了手机屏幕,吃力地点开了顾禹谦的对话框,点了视频通话,每一步都像是耗费了巨大的力气。
视频通话终于接通了,稚言躺在地上,手机在距离她一段距离的地方,视频接通后,只显示了天花板的画面。
“稚言?”听筒里传来了顾禹谦的声音。
稚言张了张嘴,“禹谦……救我……”
只可惜她的声音太小太小,根本传不到话筒里,只有门外撬锁的声音。
她的意识努力保持着清醒,但是眼皮早已经快要合上。
稚言强撑起眼皮,脑海里一个声音告诉她,不能睡,绝对不能睡。
可此时,纵使她心里有一头猛兽,她也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猫。
保持一丝意识的稚言觉得每一秒都很难熬。
不知过了多久。
忽然,砰一声,门开了。
她听到有脚步声靠近,陈泓说:“幸好撬了锁,我老婆都快晕了。”
稚言在心里喊:“不是的,救我……这个人是坏人……”
可她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服务员道:“先生,要不要叫救护车。”
“不用,她就是酒品差,喝一点就醉,我带她回家睡一觉就好。”陈泓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