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无极如临大敌,他在一息间把自己的化身们吸干了一半,发出让人心颤的威压感。
玉无涯瞥了秦倦一眼,传音道:现在想和我交易了吗?
秦倦冷笑:你一剑破坏了阴魂阵,还在我身上下了禁制,让我不能使用法术。将人带入仙宫的过程其实也是一个小法术,你苦心积虑削弱我,又把我们困在此处,想来不止是为了玉无极吧?
玉无极明明怕他这位兄长怕得要命,却还是强撑着荡开万千傀儡线,密密麻麻的红线结成密网,将整片空间切割成大大小小的菱形。
玉无涯:这是我教你的,你现在要拿来对付我吗?
他长剑连挑几处,就将玉无极布下的天罗地网破去,吩咐道:你在门里受了伤,不要再擅动灵力。玉无极的脸顿时变得更加苍白。
但有了玉无极拖住玉无涯片刻,元九霄便已结阵完成,轻声念道:雾起!
玉无涯立刻陷入重重迷雾之中,他不慌不忙的说:既然我所图甚大,又怎么会孤身前来呢?
三道强大到可怕的气息从天边贯虹而来,他们一起朝秦倦抓去,只听轻轻一声叹息,秦倦身前凭空踏出一位白衣人,正是元氏家主宇珩真人。
他右掌一推一拉,便将三人攻势完全破解。
秦倦立时想到宇珩真人的出现意味着什么,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进入上神遗迹前还对自己说,即使不能透露原著中的剧情,只要保护好元九霄,宇珩真人就不会受伤。他却忘了,在这个秦倦没死的时间线里,以宇珩真人透露过的那一点消息来看。
他秦倦才是那个对宇珩真人更重要的人。
这三个渡劫修士中有一人忽然拿出一面圆镜,秦倦还来不及想更多,就被圆镜吸了进去。
元九霄目眦欲裂,他右手持弓,以凌云做箭,一箭射出,那三个渡劫本不把这小小元婴当回事,但那长剑来势凶猛,竟有避无可避之势,一个做道人打扮的渡劫修士动作只慢了那么一瞬,就被长剑斩去头颅,脖颈处热血喷涌而出,所有人齐齐楞在当场。
一个渡劫修士,竟然如此轻易被小小元婴斩杀当场。他的内府中元神不出,显然那一剑不止斩杀了躯壳,还一起毁灭了他的神魂。
元九霄顿时委顿在地,口中鲜血咳涌,那把弓一用即废,化作齑粉飘落在地。凌云斩完头颅后掉落在地,那两个渡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没人敢去捡。
龙湖道人,冥王,苏茵茵。宇珩真人轻声念过这三个渡劫的名字,笑了笑道:龙湖道人已经死了。二位,可以把秦倦还我了吗?
冥王怪笑道:这是元妖留下的镜子,一旦困入,终生不得出,我百试百灵,恐怕没法还给你了。
宇珩真人看着那面镜子,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
第75章
秦倦进入铜镜后,便直接来到一座大殿中。
他身上剧痛不消,行动极为困难。秦倦正在警惕会不会突然出现敌人的时候,便听有人叫。
宗主,宗主?侍女小声唤着。
秦倦循声看去,那大殿正上方坐着一个人,其人外貌熟悉无比,就是元九霄无疑,只是神情阴鸷狠厉,不大像他那个徒儿。
他就这样站在大殿里,也没人察觉到他的存在,秦倦不知道自己是陷入了幻象还是发生了什么变故,便一点点朝元九霄那边走过去。
只听元九霄不耐烦地问:怎么了?
侍女没有被他糟糕的态度吓到,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脾气,小心翼翼地说:秦真人来了,您要见见吗?
秦真人?是在说我吗?秦倦心中好奇,
元九霄看着正在沉思中,没有回答侍女的问题,那侍女又看着他的脸色,低低柔柔的说:我知道宗主不爱看见他,可秦真人毕竟是您师尊,总不好一直将人拒之门外,传出去有损宗主声誉,不如见一见,然后再打发他出去。
秦倦便见元九霄不咸不淡的点了点头,道:让他进来。你们都出去。
少倾,一个白衣人走入殿中,只这张独一无二的脸,就不可能让人认错,这个秦真人,确是秦倦本人无疑。
这到底是个梦,还是幻境?若说是梦或是幻境,未免太过真实,太富于细节了。
一个声音在秦倦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梦境触发点,即将开启传承任务。
任务内容:活着离开梦镜。找到脱离永恒梦境的一般性方法。
完成任务后将获得梦越灵镜仙君的完整传承。
把他吸进来的镜子居然是个传承宝器
这种宝器传说是已经飞升的仙君在仙界陨落后,流落到下界的。只要通过里面设置的任务,就能获得这个仙君的完整传承。这份传承不仅仅是仙君的功法,还有他的所有身家。
秦倦不禁觉得好笑。这哪里是杀器,明明是机缘。估计那个渡劫修士发现这镜子能把人困死在里面,就把它当成了一件困人的仙器来用,完全忽略了此物的真正价值。
不管哪个门派,如果得到传承宝器,一定会定期让门人进去探索,以期取得仙人传承。愿意以性命搏一场天大机缘的人数不胜数。
他脑中念头转完,看见元九霄站起身来,下阶相迎,挂了一幅虚情假意的笑脸,阴阳怪气地说:师尊安好。
那个秦倦抬头看他,伸出右手摸元九霄的脸,神色中忧虑难掩。元九霄微微侧头避过,那个秦倦神色一黯,轻声说:伤口怎么还不好?我不是给过你药吗?
元九霄冷笑一声,道:我怕有毒,已经扔了。
秦倦暗想:虽然元九霄说怕有毒,不过以他对宝贝徒儿的了解,多半是故意不用,好惹他心疼。不过也不对呀,如果想让他心疼,为什么不见他,还要侍女劝了才见?还是说侍女也是个托,她知道元九霄想见他但又不想表示出想见他的样子,所以才故意把不见师尊说得很严重,好给元九霄个台阶下?
梦镜中这个元九霄神情十分冷淡,浑不在意的摸了一下自己的伤口,道:师尊素来貌美,想来看不得我这个已经毁容的丑家伙。脸上的伤口算什么,师尊砍我的那一刀,伤口至今未愈,我只能用术法堵住伤口。比不得这脸,虽然好得慢些,但到底是能好的,师尊留下的伤口,和师尊您一样,非比寻常呐。
那个秦倦拧着眉头道:我说了这是个误会,是有原因的。
元九霄冷笑:那你倒是解释。
那个秦倦:我发过天道誓约,不能说出口。
元九霄突然暴躁,在原地来回走了几步,压抑的低吼道:师尊,我不是小孩子了。你是不是觉得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无所谓,我会装什么都不知道,继续跟在你身边当条只知道冲你摇尾巴的小狗?我也不管你为什么要杀我,我不想知道了,我也不想对你怎么样。你以后也别总过来,你要是来了,我不好不见你,但我不想看见你。你总不会想让我把你无缘无故杀我的事情说出去吧?这要是说出去,你以为天下还有你容身之地吗?
他一暴躁,那个秦倦也来了脾气,冷声道:你说啊,我没让你帮我瞒着。死了刚好趁你的意,倒也不必劳烦宗主的追随者杀我,不然你亲自动手?我给你一刀,你砍我两刀,连欠账带利息,要是不满意,那就把我杀死,死后随便一烧一埋,那个秦倦指着门外一颗大松树,就埋那底下,每天出门踩几脚出气,好不好?
秦倦尴尬的挠挠脸,这梦镜倒是把人物特质抓得很准,那个秦倦的每句话都像他说的一样。他偶发性暴躁起来的时候,什么鬼话都说得出来,自己说还不觉得,旁听时简直羞耻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