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延卿手指微动,无人知道平静的外表下,怎么样的惊涛骇浪。
自从听到哑巴女同志之后,他就在极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柳延卿从信封里面掏出几张照片。
“你辨认一下,是否是她们。”
柳延卿取出的是证件照。
当年柳家一场大火,全部都毁的一干二净。
便是柳景蕙与柳景兰的照片,也是柳延卿从学校里找到的证件照。
“对对对,就是她们。”
一对长的相似又漂亮姐妹花,关键是那时候两人都大腹便便。
杜千的印象较为深刻。
“我娘就是为她们中的一个接生的,不过当时比照片上的要胖一点。”
柳延卿点了点头,取出一张素描画。
低沉的声音,带了一丝沙哑。
“那个不会说话的女同志,是画像上面的人吗?”
杜千的眼睛当即瞪的贼大,指着画像说不出话来,只能够狂点头,太像了!
“是她,就是她!头发上的夹子,小苏有个一模一样的。”
“小姝?”
柳延卿喃喃自语,念叨着这个名字。
闭上眼睛,压制着心中的沸腾。
静女其姝。
三姐出生,不能言语,柳家不喜,对外只言生了个双胞胎。
三姐甚至连一个正式的名字都没有起,隐形人一样生活在柳家。
没有上学,不允许外出。
柳家觉得她是耻辱,甚至家中来客的时候,都会将她锁在房间里面。
在柳家,“喂,诶,哑巴,老三”便是她的称呼。
三姐非常羡慕大姐二姐有名字,柳景蕙、柳景兰。
于是柳延卿替三姐起了柳静姝。
“景”与“静”谐音,三姐甚至都不敢用“景”字,唯恐二姐听了不高兴。
只能够用“静”字,假装自己和她们一样。
认字识数,也都是柳延卿私底下,偷偷教三姐的。
就因为这简单的一件事情,二姐告状,柳家父母以三姐耽误他的学习,狠狠的惩罚了她一顿,关在房间里面饿了三天。
柳延卿抚摸着照片上的那个夹子,那是他送给三姐的生日礼物。
“后面她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杜千不断地摇头,“那一天接生完,便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
一个生了孩子的孕妇,杜千虽然爱赌几把,又不是色鬼,避嫌这个道理还是懂的。
每次帮忙者跑腿送东西,其他的事情可本分得很。
“孩子呢?她有什么特征或者胎记?”
杜千一问三不知,“不知道,我只看了一眼,白白胖胖的。
后来我娘给了我一笔钱,我就去和别人打牌了,几天后我娘淹死,家里面被烧,我吓得就跑。
我也不知道,后来这孩子怎么样了。”
柳延卿眼睛猩红,指甲扣进掌心,情绪起伏不定。
三姐刚刚生产完,无人照顾,柳延卿都不敢想她过的是什么苦日子。
“你说曾经帮过她邮寄过信,什么时候邮寄的,还记得地址吗?”
杜千想了好一会儿,“好像是京市西城区,寄信还挺贵的。
当时下了大雪,差不多是11月份。天特别冷,地都冻僵了,我都不想出门。
当时她还问了我,九溪镇的具体地址,估计是告诉家人,柳延什么的,柳树延安我知道,但最后那个字特别难念,我都不认识。
邮寄了好几封信,最后也没有见谁来找她。”
三姐曾经给她邮寄过信?好几封,可是柳延卿一封都没有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