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做错了,他不愿轩辕以交合之法救宁灵,所以仗着剧情优势提前回来,却不想轩辕竟然愿意以自身献祭救下宁灵。
青年猝然睁开双眼,太久未曾合眼,双目已近赤红,一拳硬生生砸在面前的石壁上,巨石被震的稀碎,拳头皮开肉绽。
你就这么愿意为她去死?!青年突然低声吼出声来,咬牙切齿,翻卷的皮肉滴滴答答的落下无数鲜血,沈长越闷哼一声,心口处一阵心绪激荡,一口鲜血猝不及防的喷了出来。
你们明明没见过几次......
仅见的几次也是他陪在身侧,明明看似毫无深交,却甘愿为她献祭。
原来,这就是原著的宿命吗?一见钟情再见倾心矢志不渝?
一缕黑气悄然爬上了青年的脖颈,犹如来自幽冥的图案绘制上他的领口。
沈长越捂住心口,五指忍不住深深攥紧衣领,他知道是魔龙毒发作,却压制不住。
他不是什么圣人,心中邪念侵入,一边想是否因为自己打乱一切所以轩辕罹才被埋深海,一边想轩辕最后为何推开他?为什么愿意为宁灵挡下那一击?难道当真是因为......
各种念头纷至沓来,他就是想清心寡欲心无杂念也是做不到。
你,是不是什么毒素发作?身后传来女子的低声,宁灵原本只是来灵纹峰静一静,自从轩辕罹为她挡下一击,她便发觉自己的心态变了,将死逢生,对生的渴望超越了从容赴死的淡然。
她偏离了原本的道,却又逐渐发现了另一条新的道路,只是一切尚且艰涩,还要不停往前才可证道。
我送你去明何长老那里。宁灵皱着眉头,对面前脸色惨白的青年根本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带走。
他似乎也不愿走。
沈长越感觉自己确实撑不住了,却还是咬着牙站起来,轻声道:不必
这世上没有人能救得了他,魔龙剧毒,腐蚀血肉,生不如死,除了深渊魔龙一族,再无解药。
青年推开了少女的搀扶,勉强站起身来一步一顿的往不远处的山峰走去,背影佝偻,似是痛到极致,又带着些心灰意冷的苍凉。
他想回他和轩辕所在的小峰上去,当初灵纹峰弟子都能分到一座山峰,因为轩辕婉拒了摩诃老祖的收徒,所以被迫和他同住一峰......
青年踏着凄冷的月色一步一步艰难的上山,既已知道无药可救,不如自己选个地方安心等着,熬过去,熬不过去都是他的命。
月光下的山峰还是一年前的模样,阁楼经过了一场大难破损不堪,树木横斜的倒在幽静的小路上,被月色映照的过分温柔。
当初,他刚刚和轩辕从火云山脉逃出来,剑拔弩张,互相算计,轩辕罹恨不得从他身上扒块肉下来,送的竹食转眼就成了飞灰。
说起来,他倒还没去轩辕的楼里看过。
沈长越顿住脚步,转了个方向,推开了另一扇门。
木头发出腐朽的湿气,大概是因为两个月前那场水灾,原本可以用灵力驱散湿气,只是他此刻已经太累了,体内翻来覆去的毒素令他连多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
房间内很干净,一丝其他的物品也无,一张小几一张木榻,被褥在洪水褪去后散在地上,他艰难走过去,一头栽在了床榻上。
没有丝毫轩辕的气息,只有疼......
万丈深渊之下,一袭黑袍的青年骤然睁开眼,眼中寒光闪烁,半晌,从齿缝里逼出一个名字:轩辕玄
他还未完全化形,森天巨龙更是不曾准备好。
在他身侧的高大男子徐徐睁开眼讶然道:殿下为何准备提早出关?
轩辕罹眼中闪过丝丝急迫,并不答话,在他身侧一块琥珀般的蛇形石已经慢慢融化,依恋的蹭了蹭他的衣角。
高大的森天巨龙皱眉道:殿下,提前出关,您的下一次涅槃会极不容易,您......
想好了吗?
轩辕罹微微颔首,眼中略过一丝焦急和狠厉,该死的轩辕玄,每次都趁他虚弱之时发动魔龙毒,逼他不得不出世。
森天巨龙见他如此模样不由一怔,半晌只是叹了口气,又很快挂上洒脱释然之态:那么再见了,老伙计。
轩辕罹心口的天魔之门发出一阵类似呜咽的不舍嗡鸣,好似在告别这个重逢不久的老伙计,轩辕罹心中略微动容,第一次朝这个固守数万年的魔兽之祖行了一礼,而后转身离开,毫无拖泥带水之态。
不敢!森天巨龙慨然一笑,目送着青年离去的身影,他留存的灵魂在突破禁锢之后也将不久于人世,男子低下头看着那小小一团小蛇,眸光又炽热起来:你,可愿接受吾之传承......
火云妖蟒抬起头,犹豫着用蛇信子舔了舔男子的掌心。
世人都以为森天巨龙是一个种族,殊不知,这只是陛下给的一个封号罢了
男子忽地大笑起来,灵魂之力熊熊燃烧,一代魔皇彻底陨落,而在岩浆深处,一天赤色小蛇陷入沉睡。
作者有话要说:吕仁:再等下去就成了望夫石了。
作者:呸呸呸,瞎说什么大实话了?
轩辕玄:无能狂怒,我要暗戳戳催动毒毒死这个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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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疼,蔓延至四肢百骸的疼痛让沈长越连一句完整的声音都发不出来,疼到极致时身体都在痉挛,隐约中似乎听见吱呀一声门被打开,兴许是风,兴许是宁灵带了明何长老过来......
有人从背后靠近,在短暂的沉默后一只手从侧绕过贴合在他心口,温热的体温贴在绷紧的脊背上,让他忍不住想更往后靠一点。
他苦中作乐的想,魔龙毒发不仅影响心智,竟然还有幻像的作用,这是......轩辕的气息。
青年双目紧闭,额头冷汗簌簌而落,蜷缩在冰冷的木榻上,许久才发出一个气音:轩辕......
轩辕罹眼神阴沉可怖,抓住沈长越死死攥紧的手,一寸一寸掰开他攥紧的掌心将之握进自己手里,防止他自残一样的用力,半晌,才压低声音诱哄一般开口:松开,是我。
他知道魔龙毒毒发痛苦异常,犹如万蚁噬心,但他未曾料到这一次毒发竟然如此严重,三种毒素叠加他再来晚一刻,所见可能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沈长越不自觉攥紧那只有温度的掌心,像是溺水者抓紧最后一刻稻草,明知可能是虚幻,却依然不肯放开。
大概是痛到了极致,轩辕罹有些生疏的环过蜷成一团的人,将人拉进自己怀里,尖利的蛇牙在夜色里泛起寒光,他在沈长越脖颈前停顿了一瞬,手不自觉抱紧:有些疼,忍一忍。
下一刻,尖利的蛇牙径直刺入脖颈肌肤,黑气弥漫的脖颈青筋暴起,沈长越被人咬住命脉本能的想要挣脱,轩辕罹已经准备好接他一掌,那只手却在接触到身后之人时艰难停住,只是攥的青白的五指狠狠揪紧轩辕罹的衣裳,一寸狠劲都未曾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