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炎第一次拿到人间的现金,举着一毛钱的硬币像是拿到了什么极品宝物,郑重其事地交到程星海手中:妈妈,给你。
他火红色的眸子亮闪闪的好似红宝石,程星海没忍心拒绝,笑着收下,决定回头拿个相框裱起来,纪念下便宜儿子的第一份孝心。
至于最最最孝顺的林莉,她的功绩早就被程星海立碑刻在安宁观正院的墙上了。
回安宁观前,程星海去了趟青阳观。
赤炎还挺喜欢这个新买的懒人沙发,美滋滋地收起来放进乾坤袋中,还不忘夸赞程星海:妈妈你真细心,居然都注意到我把这个忘记了。
程星海无语:我是来让你把人家的祖师爷还回去。
赤炎的语气一下低落下去,闷闷应了一声:哦。
他揉了揉小肚子,小手离开肚子时握成了拳头,好似从肚子里拿出来了什么东西。
掌心中散发出乳白色的光芒,与程星海上次梦见的水胤燃相似,都是得道成仙的仙人。
此刻祖师爷的身量只有一寸,鹤发童颜、面容慈祥,他冲程星海与渊祭深深鞠了一躬:多谢两位尊上救命之恩。
这事说到底还是赤炎的错,程星海有些尴尬:不用谢了,渊祭他爸在这儿,咱们谈谈赔偿吧。
祖师爷非常上道:我愿赔付尊上一颗万年灵果、一瓶
他叭叭报礼单,程星海连忙打断:我是说我们赔你。
祖师爷面色惊恐:这怎么行?
这次是赤炎不好,本来就该我们赔你。程星海怀疑赤炎平时在冥界作威作福惯了,以至于没人敢反抗他这个暴君。
见祖师爷不说话,程星海看向渊祭。
渊祭手一指,祖师爷便觉得自己手中多了什么东西。
那是一个橙红色的果子,赤炎惊呼出声:混沌果!爸,你有这好东西为什么不给我?
渊祭冷冷瞥了眼他:如果没这回事,这颗混沌果就是你的了。
赤炎鼓起小脸,一双水汪汪地眼睛可怜巴巴地看向程星海。
程星海双手一摊:我可没有这种好东西,跟你爸去要。
赤炎又含泪望向渊祭。
渊祭:就这一颗了。
赤炎哇一声哭了。
祖师爷很尴尬:要不就还是给鬼王陛下吧。
程星海忙摆手:不用,我们家不惯孩子。赤炎别哭了,赶紧把神像也还给人家。
赤炎哭得毫无形象可言,跟个闹脾气的小孩子,甩手就把祖师爷的神像砸了出去。
渊祭用自己的鬼气接住,将神像重新放回原位,一家三口这才离开。
回去的路上,赤炎被渊祭拎在手里,还在小声抽咽。
听得程星海怪不忍心的,小声问渊祭:有没有差不多的东西能补给他一个?
渊祭还没开口,赤炎气鼓鼓地说:混沌果是天地初开之时,由最原始的混沌之力凝聚而成。用这个修炼事半功倍,没有别的东西比得上。
渊祭微微颔首。
程星海叹气:那谁让你闯祸的呢?
赤炎哼哼:他自己技不如人怪谁?我从小就是这么过来的,爸爸那个时候也是这样弱肉强食。
程星海不太舒服,这不是他想要的世界。
渊祭打量着他的脸色说:个人有个人的欲望,欲壑难填,就是这样。
程星海总觉得这样的安慰有些熟悉,但思路被赤炎似有似无的抽噎声打断,又没能想起来什么,安慰爱哭鬼:行了,你别哭了,我回去给你摆个混沌阵,你在阵里面修炼应该也有加成。
赤炎狐疑:你的混沌阵有用吗?
程星海实诚道:不知道,回去试试看。
渊祭眼中却泛起笑意:比混沌果还有用。
赤炎深知渊祭有一说一的性格,一听这话立马破涕为笑,甜甜地跟程星海撒娇:妈妈真好。
程星海笑笑,悄悄勾住渊祭的手:有用的话,我回去也给你摆一个。
渊祭含笑应下:好。
程星海白天是坐薛永清的车下山的,现在虽然能让渊祭用法术带他们回去,但心疼他法力恢复不易,程星海还是决定打车。
陪赤炎闹了一晚上,不知不觉已经是晚上十二点。路上车很少,程星海站在路灯下切换着几个打车软件比价,寻找最便宜的一家。
赤炎收拾好情绪,正捧着个甜筒在吃,就是游乐园常见的那种,程星海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保存到现在的。
大概是他的眼神太过直白,赤炎从包里掏出来全新的一个甜筒递给了他。
程星海犹豫片刻,接过来尝一尝。味道还不错,就是沾了一丝赤炎的鬼气,显得更加凉了:你怎么保存的?
用法力呀。赤炎打开背包,里面整整齐齐摆满了冰淇淋、薯片、奶茶与无数零食。感情这不是普通的儿童背包,而是个小型乾坤袋。
两人正说着,渊祭看向一处,对程星海道:能省钱回去了。
另外两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一辆公交车晃晃悠悠地朝他们驶来。
昏暗的街道上弥漫出虚幻的白雾,层层凉意席卷而来,却没有让站台上的三人有丝毫反应。
444路公交车停在站台前面,打开了车门。司机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后面的座位上坐着个姑娘,正在低头玩手机。
赤炎一马当先走进去,喊了声:去安宁山。
司机没有反应,等程星海与渊祭相继走进车中,他牵起嘴角僵硬的笑,再次发动车子朝前方驶去。
白雾愈发浓郁,吞噬了这辆纸扎的公交车。
赤炎兴致勃勃地坐在椅子上吃着冰淇淋欣赏夜色,程星海有些累,靠在渊祭肩头说:我眯会儿,到了喊我。
嗯。渊祭应声。
他刚闭上眼,身前却响起一道颤抖的女声:你别睡,这车有问题。
程星海抬眼,本来坐在前面的女生小心翼翼挪到了赤炎身旁,正满脸恐惧地望着他,小声说,我们可能遇上灵异事件了。
程星海:哦。
他太过淡定,女生以为是不相信自己,压低了声音着急道:我不是开玩笑,我刚刚抬头发现后视镜里只有我自己,照不出司机的模样。
程星海点头表示了解。
姑娘更急了:他没有影子。
赤炎低头看了眼自己脚下,他也没有影子呀。
看程星海仍旧是心如止水,姑娘用极轻的小气音,壮着胆子说出那个令她恐惧的字眼:那个司机他他是鬼!
赤炎心想这车上也就你一个是人。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星海说的性别都不一样,怎么能在一起?单纯是为了气对面的人,不是他自己的观点,也不是作者君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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