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往后再也不私会外眷了。”时月影委委屈屈,双手艰难地揪住了亭子的栏杆。
“说你往后不会再违背朕的命令!”
“......”她说了他真的信么?时月影犯愁。
德乐站在远处急得真想跺脚了!小皇后倔得要死!
“我往后不会再违背陛下的命令。”时月影声如细蚊。
元景行听了,撸起袖子正要伸手拉她上岸。
“可若臣妾以后不当心再违背陛下的意思,陛下也不要动怒......”时月影补充道,先预防着总没错的。
德乐直接一巴掌拍上自己的脑门,皇上还想她诞下子嗣?他们老家有个说法叫做娘笨笨一窝!
皇帝缩回手,知道她在他面前的乖巧都是装的!可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连装装样子都不肯!给台阶都不下!
他是真生气。
“臣妾绝对不会再未必圣意了!臣妾发誓!”时月影着急了。
元景撩起袍子踩在栏杆边缘,瞧着水里可怜兮兮的女人,湖水洗去了她的妆容,这会儿如出水芙蓉一般,眼眸也清澈,他瞬间也没那么生气了。
“想上来?求朕啊。”
真是算盘珠子,拨一拨才动一动。
时月影朝着皇帝伸出手臂,咕哝道,“求陛下,拉臣妾上去吧。”
元景行终于不再刁难。
德乐瞧着皇帝将小皇后拉上岸,笑着走过去,“陛下,快回宴上、”
“滚开!”皇帝忽得转过身,挡在了皇后身前,“去叫人驾龙辇来!”
“是、是”德乐缩了缩脑袋,不明白皇帝为何又发火。
时月影低头瞧了瞧,发现白色的软烟罗裙裳沾了水后,布料变透了,她瞬间窘迫。
皇帝风驰电掣地解下自己的玄色云锦长袍,丢到她怀里,呲牙咧嘴地道,“披上!”
时月影最后是被皇帝揪着手臂带上龙辇的。
回到未央宫,宫女们见皇后浑身湿透,立即去烧热水为皇后沐浴更衣。
浴殿里头,皇帝在竖起的屏风前来回踱步,“不准伺候皇后!都退出去!”
白霜将抱来的衣物放到浴池附近,带着宫人离开,皇后自求多福吧。
时月影独自坐在注满温泉水的浴池里头,一抬眸就瞧见映在屏风上的身影。他如怒兽一般走来走去的。
“陛下还是回宫宴上吧,免得惹起旁人疑心。”
“你还想得到这些?既然如此,身为皇后为何擅自离开大殿?”
时月影用布巾仔细擦拭身子,“臣妾不过是想打听家里的近况罢了,没别的意思。”
屏风之后,水声哗啦,元景行停住脚步,透过白色素雅的屏风,隐约能瞧见浴池里那个窈窕的身姿。
他只瞥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问到了什么?”
“晋王妃不肯说。”
“幸而她不说,倘若她敢透露一个字,王妃的身份也保不住!你们这倒是提醒朕了,晋王的爵位也该降一降了!从今往后你休想再见晋王妃一面!还有......”
时月影听着训斥,用男人听不见的声音抱怨道,“不讲道理......”
皇帝如同愤怒的困兽一般在屏风前来回徘徊许久,“洗好了么?!怎么这么慢?皇后是叫人伺候惯了?”
时月影不愿洗得太快,怕出去还要挨他训斥。
可屏风外的身影似乎越来越急切,她立即从浴池里走出来,“好了,正擦头发呢!”
白霜离开之前将换洗的衣裳放到了桌案上,时月影提起来一瞧,这不是那件降色精绣长裙么?皇帝不准她穿的那件!
只这一身,再没旁的衣裙了,又不能使唤皇帝为她取衣裳来,时月影咬牙穿上,步出了屏风,皇帝颀长的身影就如一堵墙般拦在了她身前。
“你要是再敢私见外眷,朕就命造办处,打造一副脚镣,将你锁在龙榻上!”
这劈头盖脸的一句,惊得时月影浑身一颤,仰起头看向皇帝,眼神里甚是无辜。
发丝半半干不干的,鬓发还滴着水。她确实不大会照顾自己,身上也没擦干,降色衣料贴合酮体上,才沐浴过的身子香软瓷白,低低的衣襟在胸前半掩着,叫人浮想联翩。
元景行呼吸一滞。
“贵妃和贤妃她们能时常见到母亲妹妹,我不过是向表姐打听家里近况罢了,陛下却如此动怒,这不公平。”时月影再次企图讲道理。
“不许!朕要你忘了自己的出身,忘了你姓时!”
“我忘不了。”她眼眶含泪。
“那就当他们已经死了!还是你要朕亲手把它变成事实?”元景行眸光清冷,神色肃然,将人拦在屏风边上训斥。
他只会以此威胁,时月影咬了唇,“你怎么不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