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走远些!”元景行一声呵斥。
直至日落黄昏。
盛夏的热风吹散一室的暧昧,消暑用的冰已经化了个干净,一切偃旗息鼓。
时月影怔怔地陷在木塌角落,肩上堪堪披着外袍,还是皇帝的。
“朕抱你去沐浴好不好?”元景行抚上她白皙足踝。时月影本能地闪躲了一下。
元景行头疼,他贪杯了。
“饿了么?朕吩咐传膳?”元景行起身,朝着殿门走去。
时月影眸光静静凝视着他的背影,元景行这会儿哪里像是个重伤在身之人,一定有问题!
等宫女们将膳桌布置妥当,苍穹之下夜色降临。
时月影坐在膳桌前连着吃了五块芙蓉酥,皇帝就坐在她对面,正当她准备夹起地六块时。
元景行开口,“朕不说你,你自己是没有节制了么?”
悻悻然地缩回筷子。
“用一碗牛肉羹,还有米饭也不许剩下。”
时月影抿了抿唇,皇帝训起她来中气十足,分明在装病。早知如此她就不会从金陵赶回来了。
不情不愿地端起装着米饭的瓷碗,“这天太热,臣妾用不下晚膳。”
“朕看你用糕点的时候,没嫌天热啊。”皇帝饮了一口清汤。
“......”
晚膳用到一半,萧伯霆求见,皇帝离开了花厅。时月影迅速将整盘芙蓉酥端到自己跟前。
小书房里,萧伯霆递上密报,“暗卫们在金陵找到的太子,当时他正好坐上要来皇城的货船,如今暗卫们正偷偷护送太子回来,皇上皇后尽可放心。”
“这种时候他竟然还敢乱跑,真是不要命了。”元景行看过密报之后折叠起来,“朕知道了。如今外头是什么情形?”
“郑毅大将军拒不出兵,他中途偷偷去了一趟皇陵,祭拜贤妃娘娘。”
......
元景行大致了解了宫外的情形,“你退下吧,仔细盯着。还有,下次未经朕允许,不要私自放任何人进宫。”
“事关皇嗣,臣为了保护皇后才放她进宫。”
“什么皇嗣?”
萧伯霆脸上一闪而逝的为难,“皇后说她身怀龙嗣才从金陵过来。”
“你让她骗了。”元景行将密报放到宫灯里烧了个干净,转身走出了小书房。
花厅里,时月影吃了一口牛肉羹就放到边上,元景行正好折返回来重新入座。
“这羹不合口味?”皇帝问。
“有点儿腻。”时月影随手端过面前的解暑酸梅汤,其实一点儿不腻,她方才吃了余下的两块芙蓉酥,这会儿已经饱了。
皇帝不动声色地瞥她一眼。
以她的行事风格,怎么可能因为担心他而千里迢迢来皇城呢?
他也喝了一口牛肉羹,新鲜清香,丝毫不腻。
时月影喝完了整碗的酸梅汤,元景行眸光闲散,她明明从前不爱食酸物的。
将他手边那碗酸梅汤也放到她面前。
时月影觉得皇帝贴心,立即捧过来饮了一口。她这会儿后悔了,方才应该听劝不该再贪余下两块芙蓉酥,撑着了。
元景行若有所思,眼底蒙着一层黑雾,“既然天热用不下饭,那便多食糕点吧。”说着他将一碟子水晶糕挪动她手边。
他记得她对水晶糕也甚是喜爱。
时月影皱眉,她是真的一口也吃不下,“皇上恕罪,臣妾胃里不大舒服,去院子里走走。”
说着起身步出了花厅。
皇帝起身跟在她身后,“哪里不舒服?朕命邹太医给你诊脉?”
若说实话,那又要遭到他训斥了。
“就、小腹不大舒服,大约、大约是癸水将至。臣妾去院子里走走,陛下不必过分担忧。”
她明明信期未至。
“朕陪皇后走走”狭长的眼眸瞥了一眼她平坦的腹,走路时纱裙跟着晃动,与从前并无区别。
又似乎有那么点儿异样。
时月影越发觉得不舒服了,那芙蓉酥仿佛还卡在喉间。
“皇后怎么了?”
“酸梅汤太酸了,臣妾有点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