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书到手了!!!!”
御书房的大门被从外推开,贤妃的父亲荣国公终于现身,他怀里抱着才学会走路的大皇子。
荣国公朝着重伤的皇帝行了一礼,“陛下果然身负重伤,为奸臣所软禁。”
他从郑毅手中接过诏书,满意极了,对尹蕊儿道,“皇贵妃,你现在可以杀了皇后,为父亲报仇了。”
尹蕊儿来到满身狼狈的时月影面前,“皇后看到臣妾不惊讶么?”
时月影眸光平静,她早有预感,尹蕊儿与荣国公在贤妃身亡之后便联起手来谋夺皇位。
“当然惊讶,皇贵妃一直视我时家为杀父仇人,却不知道自己一直在为真正的杀父仇人卖命。”
“你胡说什么?”尹蕊儿戾声质问道。
横竖也难逃一死,时月影抛开所有顾虑,“贤妃产子当夜,荣国公杀了两人。一个是贤妃,一个正是皇贵妃你的父亲。”
尹蕊儿瞠目结舌,“时月影你胡说!荣国公怎么为何要杀我父亲?!”
“若我没有猜错,贤妃薨逝后不久,荣国公就私下找过你了,用一番恳切的言辞替你的父亲惋惜,承诺助你报仇,让你心甘情愿地成为了他手中的棋子,因为他杀了贤妃,需要后宫一个地位尊崇的女人为他养着大皇子,以作谋夺皇位之用。至于为何杀了贤妃,皇贵妃你心里也早已明明白白。”
“没有 !皇贵妃不要听皇后妖言惑众!”荣国公极力否认,“你父亲分明是被时家人逼得自缢!”
时月影如今能做的就只有拖延时间,等着救兵赶到,“在行宫时,你命人给太子的马下药,意图害他坠落山崖而亡,这想必是受荣国公指使。他如此绝情之人,会在夺得皇位之后善待你么?他答应过你什么?太后之尊?你听郑毅说什么了么?他们会尊贤妃为太后。而你从始至终都是一颗棋子。”
尹蕊儿看向荣国公,脸色苍白再无一丝血色。
荣国公正义凛然,“横竖诏书已经到手,老夫也不在意与你说实话。你的父亲仗着是皇亲国戚在官场横行,他贪墨事发,原本就该死!郑毅,杀了他们三个!”
郑毅看向荣国公,眸光骇然,“灵玉的死,与你有没有关系?”
“我怎么可能杀自己的女儿?!郑毅你疯了么?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如今被被小妖后三言两语就迷惑了?!”荣国公抱起大皇子,“这是灵玉的亲生儿子!你答应过要为他们母子争得该争得东西!没有我这个外祖,他将来也坐不稳皇位!”
“有没有?”郑毅咬牙切齿,将刀尖对向荣国公。
可是大皇子是郑毅的儿子,时月影心里纠结,或许自己此时道出实情,可以令郑毅改变主意,可是贤妃......
“打开右手边第一个抽屉,将最底下的东西拿出来。”趁着三人内讧,元景行压低了声音告诉时月影。
她立即照做,找到了一封信。
“这是灵玉来不及送出去的信。”元景行丢给郑毅,“你仔细看看,她的笔迹,朕做不了假。”
荣国公脸上浮现一丝惊恐,“来人,杀了皇帝皇后!”
门口荣国公府的侍卫闯了进来,持刀砍向元景行与时月影。
郑毅拿着信。缓缓看向皇帝,犹豫了那么一瞬,手中的刀再次砍向皇帝。
时月影心惊不已,身躯本能地护住重伤的皇帝,她想挡下这一刀,不想他再受任何伤害
听见刀刃划过空中带出的刺耳声音,孱弱的脊背大约会被砍得鲜血淋漓。
“放箭。”
她听见皇帝用寡淡的声音说了这两个字。
预料之中的剧烈疼痛却没有到来,短暂的停顿之后,耳边响起了侍卫们撕心裂肺的惊吼声。
“生擒这些逆贼!”是御前侍卫锦毅的声音,数百个身着黑袍的暗卫或从天而降或破窗而来。
顷刻之间,荣国公的侍卫们纷纷中箭倒地不起。
荣国公舍了大皇子,抱着诏书躲到了墙角。而郑毅却在此时重新执起了大刀,毫不犹豫地砍向暗卫,“门外数万军队,你们几个区区暗卫保护不了元景行!”
那封贤妃的信,还未拆封就被随意丢在了血泊之中。
时月影挣脱束缚,穿过刀光剑影摸到了墙边,将被吓哭的大皇子从乱战之中护到身边。
她答应过贤妃,要保护她的孩子。
元景行一手持剑跟随过来。
暗卫们被郑毅的亲信缠住,郑毅抽身出来,再度挥刀砍向元景行。
元景行持剑抗衡,“你背叛朕。”他终于死心,亲口说出此话。
一刀一剑,一对一的较量。
“我没篡位!我也没有辜负她!是你纵容妖后残害忠良,你不配皇帝之位!”郑毅坚持道。
“朕与皇后各司其职,不害忠臣,不负百姓,无愧于心!”元景行挥剑,明明身受重伤,却招招胜过郑毅的蛮力进攻。
“反而是你,你说要戍守边疆,抵御外敌,却故意连输五场战役,还是朕亲自出征才稳定局面!郑毅,没有信守诺言的人是你!”
郑毅节节败退。
皇帝手下留情,最后一招击落他手中的大刀后收剑,“郑毅,为免生灵涂炭,让你的私兵退出皇宫,朕可以饶他们不死。”
郑毅血染铠甲,看着殿内自己的亲信一个个惨叫着倒地,恍惚间明白过来,自己中了计!
恐怕殿外那数万大军也已湮灭。
“郑毅!杀了皇帝!”荣国公抱着诏书声嘶力竭地吼道,“杀了他,皇位就是我们的了!”
殿门外惨叫声不绝于耳,郑毅的私兵遭了围剿,殿内尸体横七竖八。
这场宫变,比想象之中更加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