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织差点当场跪了,嗓子轻颤:“我……真不是故意的。”
秦砚北上下打量她。
这女人醉了一晚上,现在长头发蹭得乱七八糟,连点口红都没涂,怎么还能这么踩准他的审美。
也许因为接过吻了。
看着更不一样。
秦砚北黑瞳里浮上一点浅淡笑痕,目光在云织唇上盯了两秒,喉结稍稍滑动。
看她怂的,就算故意喝醉也不敢承认,不过他这次倒是相信她无心,她真要是有故意的胆子,这个早该给他的吻还至于拖到现在?!
云织紧张观察他:“我到底把你怎么样了。”
秦砚北哂笑:“该干的不该干的都干了,现在问我?”
云织想拿把刀比在喉咙上:“……亲你脸了吗?”
秦砚北直视她说:“没有。”
云织刚松了口气,就听到太子爷继续不疾不徐说:“亲的是嘴。”
晴天霹雳。
云织一口气没喘匀,眼泪是真的给呛出来,她呆坐在被子里,脸颊通红,哑声要求:“要不你弄死我吧。”
厨房里烤箱在响工作完成的提示音,秦砚北面无表情抬了下眉梢,一句话说得四平八稳:“弄死你?那我不活了?”
云织愣了,实在没办法把太子爷的语气理解成什么暧昧情话。
正常人听来……他的意思都是,你死了,谁来治疗我吧。
秦砚北紧盯云织的反应,看她又缩了回去,根本不像他预想中那样,得到他的鼓舞,来跟他正式表白,清醒吻他。
……云织你要不要这么没用!
秦砚北心口闷胀,赌气似的扫她一眼,转动轮椅往厨房走。
云织一见他莫名生气,赶忙从床上爬起来,想再多跟他道几句歉,结果太着急,没注意脚下,被床尾乱放的拖鞋绊到,直接就朝着轮椅踉跄过去,紧急关头她下意识地求生,细细手臂从后面一把勾住了秦砚北的肩膀借力。
秦砚北得到了女朋友的背后抱,唇边这才缓缓上挑,纵容地拍了下云织的手背。
“……砚北,”云织惊魂未定,鼻音又轻又懊恼,“我保证,真的是意外。”
秦砚北捏捏她指节。
行了,撒什么娇,他能理解。
昨晚刚趁醉吻过他,她今天害臊。
他可以给她缓冲的时间。
但毕竟是她先爱的,只要她能鼓起勇气,当面正式跟他表白一句,随便任何一句。
他就给她订婚戒指。
等有了未婚妻的身份,她就不用再左右顾虑,可以肆无忌惮做她一直想做的事了,拥抱,接吻,使用他的身体,跟他做到最亲密。
他都配合。
云织如履薄冰过了两天,秦砚北没有想从出租屋离开的意思,更没有要弄死她的打算,只是偶尔意义不明地深深看她嘴唇,但从不多言,像在默默等她来做什么。
她稍微放心之后,唐遥那些话又回到耳边。
云织一边否定,一边却不由自主地多想,又没法张口直接问他的心思,只能尽量照料他,维持他情绪的稳定。
可她心里很清楚,她跟他至多保持现状,不能继续往下发展了,再越界,可能真会牵扯不清。
她作为报恩人,头脑必须清醒,唯一的任务就是报答,帮助他康复。
如果搞出暧昧,那是她的失职,好像就坐实了别人背地议论的那些话,她想假意报恩,实则就是来攀附的。
云织找机会跟方简沟通,直截了当问他:“砚北的腿,预计还要多长时间能走路?”
方简按照跟秦砚北原定计划的时间,答复云织:“再过一个多月吧。”
再过一个多月,秦砚北也要对秦震收网了,伪装腿伤就将失去意义。
云织又问:“他的心理问题,什么样子算是明确地好转?”
方简如实说:“一般来说,能保持两个月完全不发作,期间一直情绪稳定,正常工作生活,那就可以说是阶段性恢复,后面再辅助其他治疗,很大希望能控制住。”
云织心里有数了。
两个月,她照顾他腿伤痊愈,帮他心理达到阶段性恢复,后面的事方简就可以替他解决。
他不再需要她,她就等于报完了救命之恩,可以放心走了。
两个人的世界原本就相隔云泥,以后应该也不会再见面,那些若有若无的丝线,随着彼此距离拉开,自然会在无形中扯断消失,回归既定的轨道。
她又何必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