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中国莱江市,裴二穿着棉絮纠结的冬衣挑着两筐粪水从花柳街出来。
冬日街头本就不多的行人,在经过他身旁时无一不掩口捂鼻,避开绕行。
裴二压根不在乎这个,他在乎的是自己背上的大口子会不会发脓、晚上园子里来客多的话他可以趁乱偷吃泔水桶里的东西。
他要恨死陈盈月了,她跟着有钱人家的少爷跑了,他落得了个连坐。
要不是留着他这条贱命干苦力,云姨恐怕要沉了他的心都有。
裴二跛着脚一扭一拐地走到了江边,刚倒完一个桶,就听见不远处有人在呼救。
江水旷远,周围清冷,远远望去,只见一个秃头的男人在江道中央扑腾,看起来快要力竭。
裴二犹豫着像四周张望,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一个挺身下到了刚刚倾倒粪水的江里,像一条鱼一样矫健迅速地冲到愈来愈弱的水花处去。
冰冷的江水冻的他脸色发紫,快速拽住老头的胳膊想往上拉的时候,却被他缠的死紧。
裴二差点窒息,无助地吐出几个泡泡。
皱着眉头稳住心神,一拳把他打晕,这才止住了越来越往下的趋势。
杀了这人的心都有了,却也认命的驮着他,晃动自己僵硬的肢体,一点点刨到岸边。
几乎是撑上岸的力气都没了,他扶着堤岸浮了会,才艰难的把背后的老头推上去,自己再一鼓作气地上去了半个身子,已然是力竭晕了过去,两只脚还搭在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