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周临渊转身要走。
虞冷月也没挽留。
可临到周临渊真要走了,却多了一道阻碍。
虞冷月抓着他脖子上垂下来的大氅丝带, 轻笑着绕在指尖, 想往桌腿上系。
周临渊抓住她的手腕, 拧眉道:“别闹。”
虞冷月不松手, 眨着眼问:“就这样走了?”
周临渊瞧她一眼,没开口,意思却明显——你还待怎样?
虞冷月嘟哝:“不生气了?”
周临渊没答,脸色却比来时好看多了。
显然是不气了。
总不能,再把她往风雪里赶吧!
他眼睛往她胳膊上一扫,雪白如玉藕一样,夏日晒黑的地方,早就都白回来了。
再往下……
那风光就过分旖旎了。
虞冷月轻哼一声:“你难道没瞧出,我生气了?”
丝毫不觉,他眼神已经偏了。
周临渊收回目光,嗤笑:“你生什么气?”
虞冷月对上他的眼睛,紧紧逼问:“那你生的什么气?”
周临渊嗓子眼儿一堵,深深地看了回去。
合着,她在套他话?
虞冷月吟吟笑,鼻尖小痣总是在笑的时候,格外动人。
周临渊倒也看出来了,她如今是越发地有底气。
他俯身,掐着她下巴,微扬冷淡的唇角,声音清冷低沉:“还说不使小心思了?”
这才刚过多久,又拐着弯套话。
虞冷月很是理直气壮:“这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他还是有些耿耿于怀,她在他面前,越发游刃有余,冷脸道:“你倒笃定,我会心软。”
周临渊淡淡一笑,含着些讥讽,挑着眉,徐徐吐出两字评价她:“轻狂。”
虞冷月笑意越深:“不知谁轻狂。”
周临渊脸上笑意淡下去。
从小桌上,捡了一块儿糕点,不由分说塞入她嘴巴里。
临走前,撂下话:“你常常同人调笑,难保不再遇到第二个楚武,离那个童生远些——我不会每次都刚好在你身边。”
虞冷月含着糕点,愣了愣。
还真是因为小谭先生?
口中点心明明是甜味儿的,她偏偏吃出一股酸味儿。
说是酸味儿的吧,末了还有些沁入肺腑的甜。
细嚼慢咽下那块糕点,穿起衣服要走时,才迟钝地反应过来。
她怎么就是同人调笑了?
分明只是正常的交谈。
这是淫者见淫,和莫须有的罪名。
可冤死她了。
临近年底,周临渊分身乏术。
除开翰林院里的公务很忙,周府里也很忙,他作为三房唯一弱冠的嫡子,当然抽不开身。
加上他母亲留下的产业,外省各地的大掌柜,京中的大小掌柜,他一年总要亲自见一次,查查他们的账。
还有许许多多的繁杂事务,都缠得他脱不开身。
再见虞冷月,已经是冬月底的时候了。
虞冷月也分身乏术。
换了大铺子之后,她和雪书趁着年关,给三必茶铺里添了许多新货品,加上“顾则言”的照拂,她们如今买茶叶的渠道更多更广,了解的门道也更幽微复杂。
铺子是人家的,本事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