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破地方,真冷……”
郑文妮满腹怨气的朝前望去,左侧是一大片农田加树林,右侧则是一座波光粼粼的水库,水库的规模不大,堤坝上也是坑洼不平的柏油路,但去墓地却是最近的路。
“呼~”
一阵冷风忽然横吹而来,郑文妮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谁知脚下突然被坑洞一绊,竟然一个大马趴摔在了地上,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郑维龙的骨灰盒猛然飞了出去。
“咔~”
薄木的骨灰盒摔在了斜堤上,顿时四分五裂的滚了下去,连同骨灰也被吹的四散纷飞,最后骨灰盒“噗通”一声落入水中,水面浮起了一层骨灰,一下让所有人都傻眼了。
“哎呀!你这孩子,怎么抱的呀,快捞起来呀……”
杨岚的脸一下就绿了,惊慌失措的跳着脚,村里的小伙子赶忙冲了出来,谁知几人彼此一撞,竟又把张广生的骨灰盒给撞翻了,一阵阴风猛然把骨灰吹的四处飘扬。
“你们干什么呀,快把风挡住……”
张家人急赤白脸的蹲了下去,可还没把残余的骨灰收拾好,不知是谁突然惊呼了一声,指着水面大喊道:“张大嫂!那好像你家失踪的小媳妇,她从水里漂上来啦!”
“啊!!!”
张寡妇惊叫一声坐在了地上,只看水库中仰面漂着一具女尸,女尸死后都是脸部朝上,可尸体不知死了多少天了,早就被鱼虾蟹给咬烂了,只有一身大红色的棉服给人印象深刻。
“唉呀~索命来了,这是小萍萍索命来了呀……”
一位老人忽然跪地拍腿大嚎,村里人各个闻之色变,还有人惊恐道:“我就说当年的事不对吧,萍萍打小就会游水,让牛撞了也不至于淹死嘛,她当年就是在这被捞上来的!”
“死人有什么好怕的,快把老龙捞上来呀,能捞多少算多少……”
杨岚让人把骨灰盒捞了上来,勉强拼凑了一下,匆匆的进山放在了墓中,草草烧了一堆纸钱就算完事了,而等她们回去经过水库时,女尸已经被警察打捞上来了。
“妈哎!真是张家小媳妇,今天一下送走五个,邪了门了……”
村民们都围在警戒线外议论,杨岚上前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死者是张广生的事实婚姻老婆,已经失踪不少天了,一直以为她是跑路了,没想到竟淹死在了疯牛案的水库中。
“不要看了,快上车……”
杨岚急忙拽了她女儿一把,郑维龙在村里就一座父母的老宅,胡芳还不明不白的被碎尸了,胡家人也在找杨岚闹事要钱,她自然想下完葬就赶紧走,不过临了又一把拽过了张家寡妇。
“大嫂!我带你见一个人,他要随礼……”
杨岚母女带着她穿过了小树林,林外的小路上停了一台黑色保姆车,四名保镖小路的前后,杨岚母女径直上前拉开了车门,赵官仁一身黑色风衣,戴着墨镜坐在车里。
“您是?”
张寡妇跟着杨岚爬上了保姆车,郑文妮在外面把门关上了,而赵官仁递了五千块钱给她,说道:“阿生他们是我在城里操办的,只是不太方便露面,这是一点小意思,节哀!”
“哎!谢谢大兄弟了……”
张寡妇抹着泪感激道:“阿生他们这一走,一个狗屁兄弟都没来,就您一人帮着咱们忙前忙后,不然我守着家里的老小,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要不您留下来吃个席再走吧,我给您单开一桌!”
“客气了!故人一场,略尽绵薄之力……”
赵官仁摆手说道:“大嫂!警方的朋友跟我说,这场灾祸的起因是十六年前的疯牛案,反正现在人都走了,你要是知道真相就告诉我,早日将凶手绳之以法,你们母子也就不用担惊受怕了!”
“我哪知道什么真相啊,我就知道萍萍不是被牛撞死的,但大龙他们追查了好几年,忽然改口说萍萍就是撞死的……”
张寡妇流着泪说道:“这事我男人都没敢多问,只是猜测大龙他们是拿了封口费,从那以后他们几个就发达了,但我家弟妹刚刚从水库浮上来了,大龙的骨灰又掉进去了,这是萍萍在喊冤啊!”
“大嫂!”
杨岚问道:“你弟妹跟这事有什么关联,还有那个被碎尸的胡芳?”
“她们三个是同村的同学,出事那天也在一块,当时大龙和阿生开了一台面包车,就停在边上这片林子里面,五个人一起……”
张寡妇说道:“当时大龙在中排玩胡芳,我弟妹坐在前面听歌,阿生在后面想上萍萍,萍萍不答应,阿生就抽了她一嘴巴,最后萍萍哭着跑了,一直到晚上都没回家,找到半夜才在水库里发现了她!”
“哦?”
赵官仁好奇道:“萍萍跟张广生到底是什么关系,老龙为什么笃定她不是被牛撞死的?”
“阿生在追求萍萍,萍萍没拒绝也没答应,那天是我弟妹先回来的,半路上碰见萍萍在小学门口,哭着说等她前男友来接她……”
张寡妇说道:“小学跟水库是两个方向,之后没到一小时就出事了,金永岩撞了牛之后找不到萍萍,打寻呼又不回电话,加上阿生让他滚,还说他跟萍萍就要结婚了,金永岩就灰溜溜的走了!”
“这就怪了……”
赵官仁纳闷道:“这么短的时间又是傍晚,小学门口不至于被人掳走吧,真不是阿生干的吗,他不会又回头去追萍萍了吧?”
“不可能!阿生跟大龙一起回来的,听到牛疯了才跑出去的……”
张寡妇摇头道:“他们说萍萍不可能被牛撞,牛从水库跑到马路上,被车撞了也没折回水库,连警察都没说一定是牛撞的,只说可能是被疯牛惊到了,大龙他爹就气的上吊了!”
“对了!”
赵官仁又问道:“老龙的好兄弟陈法礼也死了,他跟这事也有关系吗?”
“不能吧!他一个外地人,当年还不认识他……”
张寡妇叹气道:“唉~其实阿生早就瞧不上我弟妹了,她就发展成我老公的小老婆了,我老公失联几天之后,我就让她去城里找,结果她也跟着失踪了,我还以为他俩跑出去玩了!”
“好!谢谢,想起什么再联系我……”
赵官仁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上面只有一个“赵”字和电话号码,张寡妇客套了几句才开门下车,郑文妮立马钻了上来,一屁股坐进赵官仁怀里,一个劲的喊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