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行,”萧容很坚定,“你现下就走吧,我得歇息啦。”
“不想走。”楚淮躺了下去,闭上眼打算睡觉了。
萧容:“……”
无奈极了,她伸手去拉拽楚淮,“走了,不许霸占我的床。”
可楚淮那块头,哪是萧容能撼动的,楚淮躺着纹丝未动,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萧容撇了撇嘴,不得不哄着,“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你别太心急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1
“还没吃你怎么知道吃不了?”楚淮睁开眼,“我想要长久,也想要朝暮。”
萧容愤愤的鼓了鼓腮帮子,“你太贪心了!”
楚淮勾了勾嘴角,“那又怎么样?”
“哼,”萧容见他不听,索性不管了,转身要下榻,“你睡吧,我去找娘亲睡。”
楚淮长臂一伸,将人揽回了怀中,挑了挑眉,“想跑?”
“呀,你做什么?”萧容被他吓了一跳,娇嗔道:“你再这样我可就喊人了?娘亲在我院子里安排了不少守卫。”
“行,现在容儿有娘亲撑腰了,不要我了,唉,我不重要了。”楚淮垂头丧气的起身,“算了,我走。”
萧容见他如此笑的不行,拍了拍他的胳膊,“好啦,你别演了,戏角都没你能演。”
她凑过去在楚淮脸颊上亲了一口,“快回去吧,夜深了,宫门都要下钥啦。”
楚淮偏头望着她,似笑非笑,“就这样?”
萧容恼羞成怒的推了他一把,“楚淮,你不许得寸进尺,快走。”
瞧,连名带姓的喊了,再不走小猫可就要炸毛了,楚淮下了榻,“行,我走了。”
萧容将人送到窗前,看着楚淮麻溜的翻窗,无奈扶额,有哪家的太子殿下会翻墙,还翻的如此利索,都可以去做梁上君子了。
翻过了窗,楚淮却仍旧不走,凑过脑袋,“再亲一下。”
“你好过分。”萧容真想把窗户合上,将他的脑袋打成猪头。
“亲不亲?”楚淮挑唇,过分就过分吧,对自己媳妇,过分点正常。
“不亲,快走快走。”萧容才不想让他如意,又怕他会将守卫引过来,催促他离开。
萧容不管了,伸手要关窗。
楚淮说时迟那时快,一把捞过萧容的玉颈,在她粉唇上啄了下,低笑一声,“真香。”
在萧容还没反应过来时转身离开,犹如一阵风散在空气中。
萧容抬手抚了抚唇瓣,又气又羞,低声嗔道:“无赖!”
楚淮日日都来,仿佛将肃王府当成了自己家,白日来了也罢了,晚上还要来,萧容是管不了了,随他去了。
可让她不曾想到的是,正月十四,也就是两人大婚前一日,一整日都不曾见到他,起初萧容还当他是有急事去忙了,后边才听娘亲说,即将成婚的两人大婚前一日按照规矩不宜见面,不吉利,俗话说“婚前相见,婚后不见”。
萧容从前倒是听过这样的话,只是比较诧异,阿淮那样向来不将规矩放在眼里之人,却能忍得住一整日不见她,可见他将两人的婚事看的多重,哪怕有一点点不吉利的地方都不允许。
傍晚时分,楚淮派凌风送来了一枚同心结,还有一张红色的信笺,写道:“只愿卿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3
萧容捏着同心结,嘴角上挑,杏眸中漾开笑意,阿淮给她的安全感,又哪是别人比得了的。
她终于要嫁给阿淮了,十一岁末遇到阿淮,十八岁初嫁给他,一转眼,两人认识六年了,终是得偿所愿。
次日上元佳节,天色还暗她便起身了,宫中派了女官来安排起居,陆绮也忙的很,脚不沾地,怕是昨晚就不曾睡好。
天色昏沉,可整个肃王府灯火通明,随处可见红烛,红绸,红灯笼,比过年还要喜庆。
萧容梳洗好后随着陆绮去家庙叩拜,即便是义女,也是上了族谱的,往后楚洛这支传下去,萧容永远都会受后人香火,并且引以为豪,可不是谁家都能出一个太子妃,甚至是皇后。
她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虔诚的祈愿能与阿淮共度春秋,相携到老。
司天监根据两人的生辰八字测出的吉时是在午时,比起一般的嫁娶在黄昏时便早了不少,也越发忙碌,整个肃王府的小厮婢女都恨不得多长出一双腿来。
最闲之人,怕就是萧容这个正主了,穿上太子妃喜服之后便不宜多动,免得弄皱了衣裳,好些人围绕着她梳妆,她望着菱花镜中的自己,面容由白净一点点变得娇艳明媚,倒有些认不出了。
算起来,她已是第二次出阁,可是上一次,她犹如木头人一般,任人摆布,这一次,却是带着激动与忐忑,一颗心扑通扑通的,就没安静的时候。
她既盼着成为阿淮的太子妃,又忐忑自己不能胜任这个身份,让娘亲蒙羞,让阿淮失望。
但盼望大过忐忑,再多的风霜,走过才知道。
自然,最盼的就是楚淮了,他一夜未睡,还是正月里,北风呼啸,而他坐在阁楼上,穿着单薄的衣裳吹风,好似要让北风将心中的一团炽热之火熄灭。
可是吹了大半夜的风,楚淮心中的火却越烧越旺,巴不得立马到吉时,因此时辰一到,迫不及待的就出了东宫,迎娶他的新娘子去了。
但肃王府不到吉时是不会将人送出来的,即便是太子殿下,也得等着。
当绿枝告诉萧容太子殿下被挡在外边时,红唇微抿,“他就这般心急。”
绿枝笑道,“那可不,郡主穿上喜服,奴婢都要看呆了,太子殿下自是迫不及待。”
绿枝亲眼见过萧容两次出阁,同样是凤冠霞帔,可是这一次,萧容即便不笑,身上也带着喜意,这才像是一个即将出阁的新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