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总跟郑暮潇待在一块儿?”
静安颇为认真地想了想,“我跟他是好朋友,我又想了解不同学校的课程,后来又开始准备转专业,其实我们见面每次都只是在聊学习……”
沈西淮冷不丁地问她,“多久见一次?”
静安理屈,“我都说了每次都在聊学习,就跟高中每天做题一样。”
沈西淮笑了,刮一刮她脸,“那时候正好有机会可以转去英国,我确实舍不得走,但觉得比留下来好,原本高中我打算申请的也是lse。”
“在那边好么?”
他笑容淡了,“不好,一点都不好。”
静安小声问:“想我么?”
沈西淮将她手捉过来亲,最终笑了,“想,每天都在想陶静安在干嘛,陶静安收到我寄去的水彩颜料了吗,陶静安重感冒有没有好,陶静安开着福特嘉年华安不安全,然后告诉自己,陶静安还跟郑暮潇好好地在一块儿,你可别再想陶静安了。”
静安又想哭又想笑,“我收到了颜料,重感冒好了,福特嘉年华很安全,我也没跟郑暮潇在一块儿。”
沈西淮先笑了,同样的问题问给她:“你没跟他在一块儿,也没想过跟其他人在一块儿?”
“没有,”静安也没有任何犹豫,“从来没有。”
“也包括我?”
静安斩钉截铁,“当然不包括!”
“那为什么不试着来找我?”沈西淮紧紧箍住她腰,“你答应我有机会一定来斯坦福听课,我每天都在等你,也在群里问过你几次,你一直没来,也不参加集体活动。你直接把群消息屏蔽了,不跟我们联系,但你去了匹兹堡,去见了郑暮潇。”
沈西淮刚才始终在笑,此时此刻静安却从他眼睛里看出了真真切切的难受。
“你看我推荐给你的书,你说你想我,为什么又不愿意见我?”
沈西淮没哭,静安却又哭了,“我有很多顾虑,有很多事情烦恼,我觉得我不应该想那些,也确实没有太多时间和精力。我回国还是因为奶奶生病,去匹兹堡是郑暮潇给我买的票,他知道我不开心,想让我去散散心。”
静安的话很有说服力,可她并没有把自己说服,她比沈西淮还要后悔,那时候明明两人是互相喜欢的,可她不仅没有主动,甚至刻意抑制自己对沈西淮的好感。
她哭得很厉害,沈西淮又被哭得心碎,一下一下安抚她:“我知道……”
“有一次你在群里问要不要去旧金山的唱片行,我特别想跟你一起去,还在群里回你了,可是老师临时调了课,最后没去成。还有一次你问我要不要去洛杉矶看红辣椒,我也特别想去,可那次我确实犹豫了,后来从程烟她们那里知道,你跟苏津皖一块儿去了,我是有点生气的。我就安慰自己,你本来也只是随口问一问我,不是真的想邀请我去。”
沈西淮将她眼泪亲掉,“那次是碰巧,苏津皖她恰好去那边。去唱片行,看红辣椒,我都只想跟你一起去,我每次喊大家一起吃饭,也都只是想见你。从斯坦福去伯克利的红绿灯我数过很多次,只要你在,我每次都绕远路,就想跟你多待一会儿。”
静安哭得越凶了,“你觉得我总在拒绝你,不喜欢你,结果我还问你要不要跟我上楼,我要是你,我也生气。如果不是小路跟我们公司合作,我们估计都不会见面了。”
沈西淮又笑了,“是吗?我们分开的那几年,你就从来没想过我?”
静安气得推他,“又明知故问,拨片你还没还我呢!”
“我不打算还了,我说过的,我的就是你的,你的也得是我的。”
静安哭笑不得,“你知不知道你有个外号叫沈危机?”
“为什么?”
静安把自己跟周陶宜认识的过程讲给他听,“我一直在看你的新闻,我们毕业那一年年底,公司不是出问题了么?我跟陶宜讲了,陶宜就问,危机先生有没有渡过危机,我们就干脆把这个当外号了。”
沈西淮笑了,“都看见我什么新闻?”
“什么都有,看你到处出差,看你做的项目,看你的采访,看有你的杂志。”
沈西淮恍悟过来,陶静安喝醉的时候跟他提过。
又听她说:“噢,还有你的绯闻!”
他又笑了,“假的,这几年我都逼自己工作,不让自己有时间想你,如果没有工作,没有想做的事情,我估计我撑不了多久。”
静安没听明白。
“我一直在犹豫,如果陶静安始终没有跟别人在一起,那不管她喜不喜欢我,我都得再试一试,但另一个声音告诉我,我想要的更多。还没想明白,我就从程烟的照片里看见了你,知道你回国有一段时间。”
静安略一愣怔,“我们见面之前,你就知道我回国了?”
“对,所以我准备好跟你要手表,后来你给了我柠檬水,我就又找你还杯子。”
静安再度哭笑不得,“我要是没给你柠檬水呢?”
“我还会来找你还袖扣,一次一个,能找你两次。”
静安彻底笑了出来,“那时候你应该是去出差了,我知道你总是喝酒,就跟奶奶要了做醒酒果冻的方法,二十个果冻,我每天吃一个,如果二十天你再不出现,我就不理你了。可是我没做到,我每天都在想你,每次见小路,我都希望可以再偶遇你,我也想过,要不就去找你问袖扣好了。”
沈西淮的重点放在前面,“醒酒果冻是给我做的?”
“不然呢?”
沈西淮笑得有些无奈,“我不是故意要喝酒。”
“那是为什么?”
“壮胆。”
静安笑了出来,“也是,”她故意轻哼一声,“第二次就来亲我,第三次就……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几年前我喊你上楼而不甘心呢。”
“那时候确实觉得不甘心,这确实也是借口。”
他顿了顿,“还有,我们不是偶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