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碧云忙手上加了力道,不然她都扶不住小郑氏。
“江明月的弟弟,”小郑氏只恨自己在正院堂屋时,怎么没反应过来这事儿,你江明月都还没嫁过来呢,你弟弟就来越国公府作威作福了?你凭什么啊?
碧云小声呀了一声,这大丫鬟也是将将反应过来,小声跟小郑氏说:“这位少爷一点理都不讲的啊。”
小郑氏面露鄙夷之色,道:“那一家子能知什么礼,乡野之人罢了。”
碧云看自家主子一眼,有句话她想到了但不敢说,要是安远侯一家子都是这样的,那江明月这人也不好对付啊。
正院的堂屋里,赵凌云冲江屿使了一个眼色。
江屿会意,冲郑氏夫人行了一礼后,这位走出堂屋,替他赵哥关上门后,在门外等着了。
赵凌云挑了张离郑氏夫人最远的椅子坐下,重重地叹一口气。
郑氏夫人看这个儿子,她的长子这会儿看着很心平气和,没有要跟她拼命的样子。
赵凌云目光沉沉地盯着面前的地面看了一会儿,发现自己真的生不来气后,赵大老爷冲郑氏夫人笑了一下。
郑氏夫人心头就是一紧,开口就道:“你要做什么?”
“母亲,”赵凌云说:“我院里的人,都是祖母留给我的,他们的奴契可都在我的手里,要发卖也只能我来发卖他们。”
郑氏夫人:“我,为娘只是被你舅母吓住了。”
邵氏是郑氏夫人兄长的夫人,真是赵凌云正儿八经的舅母,只是,赵凌云嗤了一声,道:“我跟她不熟。”
郑氏夫人噎一下,勉强道:“她也只是担心你兄弟,她嘴坏,可她心是好的。”
赵凌云抬了右手,拿小姆指挖了挖耳朵,道:“老二还在衙门没回来,老二自己都不着急,她要着什么急?”
郑氏夫人:“公事要紧啊,你兄弟也为你着急的。”
“那我谢谢他了,”赵凌云道:“母亲,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郑氏夫人又心慌了,说:“为娘能忘了什么事?”
“我要是完了,就没有越国公府了,”赵凌云笑道:“老二如今就是礼部办事的郎官,一个五品的小官罢了,母亲,您总不会觉得,圣上会把我的爵位给老二吧?”
郑氏夫人又被赵凌云刺激到了,“你想说什么?”老夫人厉声问道:“你要骂我那你就骂,你不要把事情扯到你兄弟头上去。”
赵凌云:“我是想说,我要是完蛋了,母亲你就是个五官郎官家的老夫人了,那绮哥儿也不过就是个五官郎官的儿子,京师城里,三品大员都多的没处下脚,一个五品郎官算个什么东西。”
“改明儿,我要是闲着没事干了,我就去跟圣上说,我也没有国公的爵位,让圣上把越国公府的匾额收回去,”赵大老爷说:“我们这府啊,挂个赵府就得了。”
“你敢!”郑氏夫人一下子站起身来了,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我有什么不敢的,咱们如今能继续挂越国公府的牌匾,那是圣上的恩典,我觉着受之有愧,我请圣上将恩典收回,这又不错事,”赵凌云冲郑氏夫人笑,“再说了,江二小姐是安远侯之女,我未来老丈夫是侯爷,真正掌着兵权的侯爷,我要怕什么?”
郑氏夫人都震惊了,以后要靠着老丈人过日子,这种话是她儿子说出来,这儿子还要脸吗?她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