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这阵子是真的病了一场,一张脸病得就看见两只眼睛了,“我要怎么说?江明月不要啊,”赵清蓉低声道。
周嬷嬷:“可万一侯爷跟二小姐说这事呢?”
这父女俩一对上话,您扣嫁妆的事,不就露馅了吗?
“主子,依奴婢看啊,晚上奴婢替您将那套家具和银子送去越国公府,”周嬷嬷给自家主子出主意道:“就说咱们公主府不好往侯府送东西,就直接将东西送国公府来了。”
赵清蓉默不作声。
周嬷嬷急道:“主子,礼成了咱们再送礼,您这气就出了,二小姐成亲,她没见着侯爷给她添得嫁妆啊。”
赵清蓉:“那套家具是香樟木的。”
周嬷嬷:“香樟木又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
“我听侯爷说过,他们乡下家里生了女娃,父兄就会在家中院里种棵香樟树,”赵清蓉说:“等这树长成了,女娃也就长大成人了,媒人隔着院墙看见香樟树,就知道此家有女长成,可以说亲了。等女娃亲事说成,要出嫁的时候,父兄就将香樟树砍了做成衣柜木箱,充作女娃的嫁妆。”
周嬷嬷说:“这风俗其他地方也有啊,樟木箱子防虫又防霉的,还自带着清香味,是个好东西啊。”
“他用心了,”赵清蓉低声道。
周嬷嬷:“什么?”
“他用心了!我说他用心了!”
赵清蓉说话的声音突然放大,将周嬷嬷吓得往后连退了好几步。
赵清蓉手指掐着身下的坐榻,“江明月都不曾理睬过他这个父亲,他还为她用心备下嫁妆,凭什么?”
周嬷嬷有些傻眼了,这江明月是侯爷的亲闺女啊,当爹的给闺女备嫁妆,这不是应该的吗?这也值当生气?不对,这不是值当不值当的事,周嬷嬷心想,主子你生得哪门子气啊?
“那家具啊,肯定不是二小姐出生时种的,”周嬷嬷跟赵清蓉说:“他们老江家要是有这规矩,那江月娥出嫁的时候,就应该有,可江月娥她没有啊。”
“江明月不配,”赵清蓉冷道:“她配不上侯爷的这份心。”
周嬷嬷:“可侯爷回来要是问起……”
“我说了她不配!”赵清蓉突然间就很愤怒,高声道:“我这里才是侯爷的家!”
周嬷嬷被自家公主弄得不敢说话了,您是妻,那侯府里的老头老太太是爹娘,江入秋是能不认您这个妻,还是能不认他的爹娘?他不两边都得认吗?
公主这火发得邪门啊。
周嬷嬷愕然地看着赵清蓉,她不知道自家公主这是怎么了。
赵清蓉这时却又深吸了一口气,放缓了声音跟周嬷嬷道:“你放心,江明月不会开口跟侯爷要嫁妆的,老太太也不会问的,在他们那一家人的心里,侯爷就是个外人。”
“老太太连侯门的大门都不让我进,我送得哪门子嫁妆?”赵清蓉目带怨毒地道:“我这里才是侯爷的家。”
周嬷嬷没办法劝了,公主眼瞅着就是魔怔了,为着江入秋魔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