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家往上数三代人,家门口应该都没有像今天这么热闹过,都大晚上了,围在他家门前的人群都没有散去。江明月一行人过来时,因为看热闹的人把街给堵了,所以马车进不来,骑马也不行,于是江明月只能带着王德财一行人,徒步,硬在人群里挤着走,好容易才到的陶府门前。
挤在人堆里费劲往前走的时候,王德财就跟江明月嘀咕:“花婶儿不会发疯,把陶家给拆了吧?”
江明月:“陶家的宅子有多大?”
王德财是真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家二小姐,不,是二姑奶奶为什么问这话。陶家的宅子有多大?大就不拆,小就拆了是吗?
就在王大管家怀疑,这陶迁是不是嘴贱,把他家二姑奶奶也给骂了,所以才气得他家二姑奶奶要拆陶宅的时候,江明月突然说了句:“我听见花婶儿的声音了。”
王德财,双燕,安远侯府的一行人都是嘴角一抽,花婶儿骂街的声音,他们都太熟悉了。这多少年了,花婶儿这跟唱大戏一般的骂街声,一直就没变过。
“前些日子就有人看见你家陶老爷,深更半夜地从涂山王府出来,”花婶儿站在陶府的门前,单手叉腰,骂声都带着戏腔,“你要是个好人,不年不节的,你天天深更半夜地进出人家王府?做贼也没你家陶老爷这么勤快吧?”
“哎?我就不明白了,甭管是你家老爷想把自己送世子爷床上去,还是腼着脸要把你们陶家的姑娘,送世子爷床上去,”花婶儿手指着陶府门楣上的匾额,“你陶老爷哄着我家二老爷干什么?我家二老爷那么老实的一个人,天天就是读读书,写写诗的,这怎么着就碍了你陶老爷的眼了?我家二老爷,一没去过玉锋关,不知道仗是怎么打的,二,我家二老爷跟人高大将军没仇没怨的,你陶老爷想高大将军死,骗我家二老爷去帮忙,这心是淬了毒了吧?”
“怪不得前些日子你们府上死了个小少爷,”有婆子给花婶儿帮腔。
人群里有个闲汉模样的人起哄一般地叫道:“听说是因为没长拉屎的地方,所以被活活憋死的。”
“生儿子没p眼?”有人在人群里发出了惊叹,“这得干了多少缺德事啊?!”
“生孩子的人可没造孽,”花婶儿这时正色道:“女人家家的,成天待在大宅子里,能干出什么坏事来?为什么好好的孩子,托生到他家里,就是活不了?问问咱们的陶大人啊,但凡心没这么毒,那小少爷能遭这么份罪,来人间一趟又回去?”
花婶儿这话说完,周围一片附合声。
要说人有劣根性,那是真的有,听说陶家新死了一个没长p眼的小孩儿,围观众人顿时就开始议论纷纷,气氛热烈,也谈不上幸灾乐祸,但气氛很欢快是真的。
没人同情那个死去的孩子,也没人去想刚死了孩子的娘现在如何了,人们都在议论,这陶大人究竟做了多少缺德事,才会让陶家遇上这等事。
“这是真的?”江明月小声问王德财。
王德财:“不知道啊,这家里生个病孩儿死了的事,不会往外说吧?”
事情不合理,可看花婶儿那副证据确凿,我就是亲眼看见了,你家那孩子就是我亲手接生的样儿,又让人不敢怀疑她的话。
“哎,陶家人就让她这么骂啊?”王德财问旁边的一位看客大妈,“这样子的骂法,陶家的祖宗能气活吧?”
这位大妈扭头看看王德财,说:“管了啊,你来的迟没看见,打了好几回了,可这陶家人吧,啧,”大妈咂嘴摇了摇头。
王德财:“没打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