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院里,刘氏夫人站在院子当中,回头看看杵在她身后的达子几个亲兵,说:“你们别站在这里了,都散了吧。”
可没等达子几个人走,院门外就传来了赵凌云说话的声音,刘氏夫人就听赵凌云说:“哎,我想起来了,老伍和老陆呢?夫人,你别没带这老哥俩过来啊?”
“大老爷,”老伍的声音随即就响了起来,老伍说:“小的和老陆在这儿呢。”
“伍哥和陆哥来了?”达子马上就高兴道。
“来来,”院外,赵凌云说:“那你俩到前边来,站最后头干什么?我用得着你俩压阵啊?过来。”
随着赵凌云这句话的话音落了后,刘氏夫人看见了老伍和老陆,这二位被赵凌云催得,头两个走进了还没收拾好,爬着枯藤的垂花门。
“夫人,”老伍和老陆进了院子,一眼看见刘氏夫人,就跪下给刘氏夫人磕头。
刘氏夫人忙就让老伍和老陆起来,大将军夫人是飞快地打量这哥俩几眼。身上的衣服都是新的,很厚实,哥俩瘦归瘦了,但脸色很好,可见越国公府没有苛待这哥俩。
“夫人,”老伍就神情关切地问刘氏夫人:“将爷他?”
刘氏夫人说:“他在屋里呢。”
刘氏夫人说着话,就看正往院里走的赵凌云和江明月,按道理来说,老伍和老陆是要回来的,毕竟这哥俩是高家军的人啊。可现在人在京城里待着,刘氏夫人行事就比她在玉锋关时,更为小心了。
老伍和老陆是高家军的人没错,但哥俩在越国公府待过了,吃过越国公府的饭,喝过越国公府的水了,这哥俩的去处,出于礼貌,她也得问赵凌云和江明月一声。
“刘姐姐,”江明月笑着喊,语气和神情里都透着一股子亲热。
刘氏夫人也笑着迎到了江明月的身前,将江明月的手一拉,说:“我又见着妹妹了。”
赵凌云在边上说:“您见着我夫人,就喊妹妹了,我怎么不见您喊我一声兄弟呢?”
刘氏夫人也不知道赵凌云是真的脑子不清醒,还是假的不清醒,现在高家的这种境遇,你要认我们高家这门亲吗?妇人之间的认亲,那可以不作数,回头出事,被骂一句头发长见识短就完了,可你一个当老爷的,你没这借口啊。
江明月则说:“这个可得看大将军的意思了,老爷与刘姐姐说了不算数。”
赵凌云叹一口气,说:“那还是算了,我瞧着高大将军,我这心里发怵。”
高四少问:“为什么啊?”
赵凌云:“我怕挨打。”
这是赵大老爷的真心话,高千里垂死的老虎,那也是老虎,有不怒自威的架式,反正赵凌云挺怵这样的人。
可真话归真话,赵凌云这话让旁人不大好接,刘氏夫人和高二少,多精明的人啊,愣在原地,没想出来要怎么接话。倒是高四少深有同感地道:“你也这么觉得的啊?”
冬瓜在后头小声问葫芦:“主子被高大将军凶了啊?”
葫芦翻白眼,他又没见着高大将军,他哪知道这是又发生什么事了。
“刘姐姐,我去门前给大将军见礼,”江明月跟刘氏夫人说,接不上话,那就不接了吧。以后要是高四少也留京,跟着赵大老爷混上些日子,江明月怀疑大老爷真挨高大将军一顿打,也不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