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事情艾氏夫人懂,说:“他是二老爷的岳父,也是你们兄弟俩的舅舅啊,分家舅舅是得到场的。”
娘舅娘舅,分家这事,官老爷到场,都不如舅舅说话管用!
赵凌云一拍脑袋,说:“对,我想起来了,他是我舅舅啊。”
老太太和艾氏夫人:“……”
你才想起来啊?
赵凌云说:“我这个舅舅不用指望,他是赵老二那头儿的人啊。”
江明月就说:“没事儿,我们有五堂叔呢。”
赵老二的老丈人是舅舅,咱们这头的五堂叔是族长啊,谁怕谁?
赵凌云这会儿要是能笑,他一定笑得很灿烂,“也是啊,”赵凌云说。
老太太恨不得当场捶这俩一顿,你俩就这点子出息!
“行了,我们进去,”老太太说:“让我也见见当朝大学士。”
赵凌云就扶着老太太往正院走,他嘴还闲不住,跟老太太说:“大学士算个啥,您要真想看读书人里的厉害人物,我改天带张阁老上家里坐坐去。”
老太太发现赵姑爷是真的看得起她,她就是找上门去,张阁老也不一定能见她,还张阁老上侯府来看她?
“别乱说了,”老太太让赵凌云闭嘴。
花婶儿这时说:“老族长带族老们过来了。”
老太太和艾氏夫人迅速从怀里拿了手帕子出来,艾氏夫人还想给江明月一块,江明月摇摇头,说:“我哭得出来。”
赵凌云没听懂,小声问:“哭?”
老太太:“没你的事。”
老族长一行人,跟老太太一行人走到相距大概三米了,老太太手帕往眼睛上一按,就哭了起来,数落江明月说:“你个死丫头,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懂事?这家能分?我今天就告诉你,这家要是分了,你也不要活了,与其被骂死,你不如现在就……”
“奶啊!”老太太没骂完呢,赵凌云听不下去了,就算是演戏,也不能让他媳妇儿去死啊,“明,我夫人招谁惹谁了?这也不是她要分家,您怎么冲着她来了?”
老太太就气道:“你也是个不懂事的!”
赵凌云:“是,我不懂事,您骂我,您别骂我夫人。”
老太太:“……”
这时候你护江明月,护个什么劲儿啊?
“哎哟!”老太太就只能哭了。
艾氏夫人看看赵凌云,觉得自己还是少说话吧,于是艾氏夫人干脆陪着老太太一起哭。
艾氏夫人体格壮,哭起来可怜劲儿就出不来,五大三粗的妇人哭起来,哪怕真受了委屈,也像是在闹事。老太太就不一样了,老太太长得瘦小枯干,顶着一头白发,只要嘴里不骂街,老太太哭起来就能让人感觉,这风烛残年的老太太受了天大的冤屈,整个人世间都对不起这老太太,就,太可怜了!
老族长和族老们,被老太太哭得,脸上都挂不住,他们老赵家怎么就把江家老太太欺负成这样了?
“老太太,”老族长走上前,老族长七十六快七十七了,年龄上,老族长比老太太大,但他是赵凌云的五堂叔,老太太是赵凌云的祖母,辈份上,老太太就比老族长大,所以老族长给老太太行礼。
老太太侧身避开了老族长的礼,老族长敬辈份,老太太尊得是老。
“五堂叔,”赵凌云也不等双方见礼了,开口说:“我听我夫人说,你们已经把分家的文书都写好了?”
“不行,”老太太马上就激动道:“这家不能分!”
艾氏夫人说:“这家一分,要我们家这二姑奶奶怎么办?她新进门的人,你们赵家不能合起伙来欺负她啊!”
老族长头皮发麻,他理亏啊,这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