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入秋:“他这是干什么?屋里这会儿就有三个人了,他是只准备打一壶水来?”
他不配喝一口水,是吗?
江屿就觉着他老子在故意折腾他,但这是自己的亲老子,江大少能有什么办法?
“你多弄点水过来,”江屿冲门外喊。
已经跑远了的宝树:“是——”
“你写封信,”江入秋这时跟沈淇说:“你这信,我让人给你送,能快点到你祖父的手上。”
沈淇应声说:“是。”
“这信你准备怎么写啊?”江屿忙就问。
江大少发誓,沈淇要是敢在信中写,这事是他大姐一个人的错,他就跟沈淇拼了。
沈淇抬头看江屿。
“你怎么说话呢?”江入秋故意喝了江屿一声,说:“这里头没你的事,你给我边上坐着去。”
沈淇揉了揉有些发花的眼睛,跟江入秋说:“此事是我的错,原本这孩子就不想做我与月娥的孩子,是我一直想强留他,害月娥吃了好些的苦药,还终日卧床保胎。如今这一看,注定留不住的孩子,强留到最后只能徒留伤悲。岳父大人,此事千错万错,都是小婿一个人的错。”
江入秋:“……”
这到底是读书人啊,话说的悲悲切切的,连他听着都又难过了。
沈淇:“小婿会跟家里说明此事。”
江屿说:“他们会信吗?”
老沈家人一向看不上他大姐,沈淇写这么一封信,老沈家人就不怪他大姐了?
沈淇:”不信又如何呢?屿哥儿,我家里连我都不喜,又怎会喜你姐姐?如今相隔两地,我看就很好。”
我和江月娥不去找家里人,家里人也别来找他们,这样在沈淇看来就很好,这样两边就都太平了。
江屿撇一撇嘴,一点不客气地道:“可你家里人还是会来找你啊。”
沈淇摇摇头,叹一口气。
江入秋就在想,他儿子这话是不是说得太直接了?
沈淇嘴角扯动,想苦笑一下的,结果他笑不出来,于是沈淇抬手搓揉了一把脸,跟江入秋和江屿说:“是我拖累了月娥,我到底是姓沈的,家里来人,我没办法避而不见。”
沈淇这话没错啊,所以江入秋只得说了句:“见就见吧,家里人怎能不见?”
江入秋这会儿猛地就想到了,赵凌云跟赵安阳兄弟俩分宗的官司,他这两个女婿啊,一个是浑人,一个是正儿八经的读书人。旁人听着,肯定是读书人的女婿好,可要论日子过得舒畅,他读书人的女婿还真就过不过浑人女婿。
赵凌云要落到沈淇的这个境地,你看看他理不理宁国公府的人呢?
江屿想着沈淇的处境,心里就烦躁,夫妻一体,沈淇的处境不也是他大姐的处境吗?
“鲁卿先生怎么还没诊完脉?”江屿问。
还是操心他大姐的事吧,老沈家的事,他一点都不想听,太烦人。
“你是大夫?”江入秋就反问了儿子一句。
大夫诊脉的时间,轮得到你管?
江屿干脆靠门边坐下了,既然他说什么都是错,那他不说了了,这总行了吧?
江入秋:“你去厨房看看,看看岘哥儿怎么还不过来。”
江屿想说,早饭不管是现做,还是要热一下,这不都需要时间吗?可江屿话到了嘴边,他都没说,他还去厨房看看吧,他不想在这个厢房里待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