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三月,关外还是北风凛冽,积雪也未融化,但旷野里已经可见青草的身影,就刚冒一个头,却密密匝匝地,将整个旷野铺得满满当当。
孙瑞一直没有出现,这让二王子开始焦急,赵凌云又开始破罐子破摔起来。
“不行就跑呗,”赵凌云跟钱堂几个人说:“咱们大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就二胡的这个打法,磨磨叽叽的,我都怀疑我得在这里陪他到白头了,夭寿的,我只想跟我夫人白首不相离呢!”
钱堂:“你能不能不胡扯?这都什么时候了?”
赵凌云:“那你说该怎么办?”
钱堂:“……”
他要知道该怎么办?他还用问赵大这个货吗?
冯太医这时说:“不会真是京城那边出什么事了吧?”
“呸呸呸!”赵凌云忙就连呸了三口,冲冯太医说:“你打住,别再说了。”
钱堂就说:“也许是玉锋关出事呢?”
高三少马上就阴沉了脸。
钱堂便道:“我说着玩的,当我没说。”
这时远在万里之外的京城,到了三月,城里已经有早春的花盛放,嫩黄的迎春花爬满墙头,冬日的气息已经消息不失了。往日里在早春三月,春风还微寒,但今年天气暖得快,春风拂人面的时候,已经是暖意十足了。
只是在这样的春风里,京城的大街小巷却不见有多少人,偶尔有路人,也是脚步匆匆。街上的店铺也都是关门谢客,偌大的京城竟是安静寂寥地可怕。
有一户人家的小孩,在这天偷开了门想出门玩,被母亲发现,妇人发了疯一般冲到门前,将儿子抱起就往家中跑,口中小声骂道:“作死的,你不要命了?!”
在这户人家大门前的台阶下,有干涸的血迹还没被铲去,厚厚地一层巴牢在地上。你若站在这条街上往地上看,会看见有很多这样的血迹。如苔藓一般,这里一块,那里一块的,将整条街都占据了。
不光是这一条街,整个京城,随处可见这样的血迹,还有未及被收走的残肢。
这一切都表明,京城又经历了一场血腥的厮杀。
帝宫的宫门开着,守宫门的禁军比平日里多了三倍,当值的将军是高二少,高恒。
高二少不时就往宫门里看上一眼,半个时辰之前,圣上召了赵凌霄入宫,到了这会儿也不见赵凌霄出宫来。高二少猜不中,东盛帝为什么要在今天见赵凌霄,所以心里就一直记挂着这事儿。
赵凌霄跪在承德殿的大殿里,京城内乱平息刚过了四日,东盛帝今日召他入宫,赵凌霄是抱着死志来的。毕竟这一场宗亲的叛乱,他没有直接参与,但他是知情人,而且他知情不报,他是盼着宗亲们可以赢,东盛帝死的。
“你说这些人可笑吗?”东盛帝坐在龙椅上问赵凌霄。
赵凌霄说:“可笑。”
小皇孙长寿儿死了后,太子一直没有再出现在人前过,京城里什么样的说法都有,其中太子急怒之下身亡的这个说法,是最多人信的一个。
东盛帝不可能不知道有这样的流言,但他一直未理,太子也一直未出现,这让宗亲们开始相信,太子已经亡故了。
“圣上,”赵凌霄抬头看东盛帝,小声问道:“不知道王爷的伤是否有好转?”
小皇孙死的时候,福王并没有入宫,但城中一直传太子已死,这让福王坐不住了,还是入了宫想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