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e-drive在北美市场覆盖率已到达百分之八十,被估值100亿美元,国内无数互联网企业都捶胸顿足,后悔当初他们为什么没有先见之明抢在美国人前面购买这款软件。
更多的人都笑话凌琳傻,300万成就人家的100亿。
按理说,人拥有这样的成就,应该傲慢,目空一切,藐视他们这些普通学生吧,但凌琳没有,她依然低调,比任何人都努力,写的论文连周副院长都亲口表扬,学院里的教授们也对她赞誉有加,给她特权,默许她三天两头的旷课。
程梦瑶说她曾经很嫉妒凌琳,现在却嫉妒不起来了,只有深深的佩服,因为凌琳和她们根本不在一个起/点上,她们望尘莫及。
毕业典礼前夕,他们班班长文昊原同学用班费租了一批学士服,给大家拍照用。即将各奔东西的同学们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在校内拍照留恋。
那天的气温到了三十九度,大家头顶酷暑,汗流浃背,却依然笑容满面的在写有梁阳大学四个大字的校门前摆好姿势,三个女生被男生们围在最中间。咔擦一声,每个年轻人的表情就此定格。
这是一张颇有纪念意义的照片,若干年后再看,里面有商界老板、有政界高官、有学术大佬,也有一个传奇。
毕业典礼那天,郭雪芳身临现场,看着校长把证书颁发给她的女儿,并帮她扶好流苏,校长对她说了什么,两人同时微笑。
郭雪芳不知怎么的,竟热泪盈眶,她转头对身边的少年说,“我从来没想到,凌琳能够这么优秀,她是我的女儿,只是我的女儿,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郭雪芳情绪太激动,口不择言,她隐射的是她自己的丈夫。
而关仰天望着台上耀眼的女孩,静默不言。
凌琳在毕业典礼结束后下台时,看见了刘策,对比三年前,他变化很大,黑瘦黑瘦的,背有些驼,他在法学院那一块,一个人站在人群最后,低着头,一点存在感都没有,也没有其他同学理会他。
凌琳没有刻意打听过他的去向,名声扫地,想必也不会留校读研,大概和前世一样去广州做律师吧。
毕业典礼当天晚上,是临别前的聚会,因为今天之后,每个人都要奔赴不同的地方,经历不同的人生。
计算机4班的“散伙饭”定在校外一家土菜馆。
男生们事先买了啤酒,成箱的扛过来。全班二十七个人,正好坐满三个圆桌。大学生的聚会和高中时的聚会截然不同,一开始男生们就开始拼酒。
几个酒量不行的男同学很快就喝高了,壮酒胆,趁着最后时刻,吐露出一些以前不敢说的话,比如曾经暗恋过谁谁,背后说过谁谁的坏话,看谁谁不顺眼。
凌琳与男同学们都是君子之交,没有深入了解过,不知道背后有这么多有趣的事情,她饶有兴趣的听他们胡侃。
没想到话题忽然转到她身上,“凌琳,你真是好神秘,要不是看过你报纸上的照片,我们都记不得你长什么样子。”
那个男生端着酒杯走过来,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凌琳的脸,笑着说,“为近在眼前的才女,我敬你一杯,你随意。”
他一口喝完酒,本不指望凌琳回应他,却惊讶的看着她也喝完了杯中酒,动作十分豪爽大方,比起一些扭扭捏捏的女孩,更容易引起众人的好感。
于是,男同学们一个一个都过来给凌琳敬酒,凌琳总共喝了二十五杯啤酒,饶是她酒量不错,脑子也有点犯晕,她还算好的,朱艺雯和程梦瑶早就趴在桌子上睡得不省人事。
聚会的尾声,包厢里同学们东倒西歪的,有人情绪挺激动,还哭了起来,班长文昊原给朱艺雯和程梦瑶的男朋友分别打电话叫他们来接人,
“凌琳,要不我送你回去?”文昊原说。
凌琳笑笑,“不用不用,我很清醒,我打车回家。”
大家你搀着我,我搀着你走出土菜馆。
夏夜里的凉风一吹暑气散去,本该是舒服的,凌琳却一阵哆嗦,因为她忽然看见关仰天站在不远的地方,一棵茂盛的梧桐树下,只有他一个人,没有车,没有易叔,也没有许司机。
“凌琳,上车了,”文昊原替凌琳拦好车,在那儿叫她。
凌琳望着关仰天,没有说话。
文昊原意识到了什么,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一个修长的身影,他整个人都隐藏在夜幕中,文昊原看不清模样。
文昊原的酒气一下子就散开了。
他疑惑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他看见凌琳脸上陡然变色。
不过很快,凌琳就再次带上笑容,对他和其他同学说,“有人来接我了,我先走了,祝大家都有锦绣前程,再见,再见。”
在众人惊愣的目光中,凌琳朝他们鞠了一躬,她感谢这些人赋予她一段与前世截然不同的大学时光。
然后她向关仰天走去,同学们就这么看着她与一个陌生人越走越远。直到几年以后,他们才知道这个人是谁。
凌琳和关仰天并排,走了很长一段路,两人都没有说话,他们已经冷战一个月了,不同电话,不见面,谁也没有主动找谁。
此时是凌晨两点钟,路上很寂静,只听得见小摊贩们收拾东西的声音,和一些酒鬼的乱叫声。
凌琳呆呆的盯着关仰天斜长的影子看,脑子里空空的,不知道该和关仰天说什么,两人间的安静很难捱。
关仰天忽然停下来,静静的看着她,
“你是不是讨厌我?”
“怎么会,我怎么会讨厌你,”凌琳苦笑,“我不可能讨厌你。”
她发现自己在面对关仰天这张脸时,根本无法狠下心,她在心里安慰自己,他一直是个早熟而孤独的孩子,浑身充满着尖刺与冷漠,过度早慧,周围又没有人可以理解他,相信他,所以他才会模糊了他对她的感情。
“那天是我失言了,”关仰天主动道歉,声音里带着一丝凌琳没有察觉到的疲倦,“对不起,我不该说那样的话。”
“对,这才是好孩子,”凌琳松了一口气,“没关系,那天你说的话,我当做没有听见,下不为例。”
听见“孩子”二字,关仰天捏紧了拳头,强迫自己忍耐。
“这条路怎么这么长,许司机把车停在哪里?”凌琳打了个饱嗝,满嘴酒气,啤酒的后劲上来,她有些犯困了。
她听见关仰天说,“就在前面不远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