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仰天这一抱给他们的感觉,就仿佛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神,为了他的女孩走下神坛。看他眼里对待她的温柔,真叫山河日月都黯然失色,美好的不真实。每个人都能感受到萦绕在两人周围浓浓温情,不仅仅是爱,还有陪伴。
摄影师很快抓拍住这个画面,明天的头条已经定好了。
飞机在梁阳国际机场降落。
凌琳推着行李车走出机场,混在熙熙攘攘的人流里,谁也不会去格外注意她。
离开了两年多,小区门口的保安已经换了一拨人,不认识她。凌琳找了半天才到自己的出入卡。
凌琳到了家门口,反而踯躅忐忑了。
她妈当初警告她的话犹在耳边,可自己却瞒着她与关仰天在一起,如今媒体铺天盖地的报道,她妈肯定知道了,要不这一个月不会一个电话都不给她打,不过她自己也不敢主动打电话给她妈就是了。
凌琳做了半天心理建设,结果打开门,家里没人。
她才想起来她妈现在应该在富祥出租车公司。
她妈被黄娟闹下岗后,在家闲得发慌,陶勋给她在自己公司里安排了一个职位,专门登记早班司机的考勤,轻松不累,又能和人聊天,打发时间。
凌琳先在家里打扫了一遍卫生,扛不住时差,睡了一觉,起来又去超市买了食材,指望做顿丰盛的晚餐讨好她妈。
郭雪芳回到家,一进屋看家中摆设,就知道凌琳回来了。
“妈,回来的正好,来吃饭吧,”凌琳听见动静,从客厅里走出来,搓着手,笑得谄媚。
郭雪芳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凌琳立刻老实的低下头,缩紧肩膀,嘴巴一瘪,还没哭出来,郭雪芳就冷冷道,“这招不管用了。”
凌琳很尴尬,她伸手扯住郭雪芳的手臂,“妈,好歹两年多没见,你别对我摆臭脸。”
“你还好意思嫌我臭脸,我没打你就算好的,”说着郭雪芳真扬起了手要打她。
凌琳吓得一哆嗦。
郭雪芳看她这样子,重重叹了口气,终究还是舍不得打她,放下了手。
“我迟早要被你气死,”
说完,郭雪芳甩开凌琳,径直走进自己的卧室,关上了门。
该气的早就气过了,她现在真是无能为力了。
一个月前,国内新闻报道刚出来时,闹得沸沸扬扬,所有认识凌琳的人都知道她有一个比自己小七岁的男朋友。凌琳的外公当时就把郭雪芳叫过去,对她一顿怒斥,说她养了一个没皮没脸的女儿。她弟弟和弟媳还在旁边添油加醋。
她当时就毫不客气的回敬他们:
她女儿怎么没皮没脸了?
她女儿是麻省理工的计算机硕士,做出来的软件全世界的人都在用,一堆大公司抢着要,这都是她女儿一步一个脚印,完全靠自己走出来。凭什么就因为一个年轻男人,否定她女儿所付出的努力?凭什么你们家郭如莹能交男朋友,她的女儿就不能?
所以,郭雪芳和她娘家人闹翻了。
郭雪芳有时碰巧遇到过去的熟人同事,他们也会刺郭雪芳一句:你女儿真会找男朋友,女大三抱金砖,你们家不止抱一块金砖呐。
那语气酸的掉牙。
现在郭雪芳与这些人都断绝了联系。
凌琳不知道她妈为袒护她付出了多少,隔着门低声说,“妈,我想他对我是真心的,是他引领我去看这个不一样的世界,做以前不能想象的事情,在他面前我可以做自己,真正从内心感到快乐,没有缺憾,没有委屈。”
门从内陡然打开,郭雪芳走到她面前,“你决定是他了吗?”
凌琳红着眼睛点点头。
郭雪芳深深的看着她,“这段时间,我总是在做一个奇怪的梦,梦里你没有这么有出息,你的男朋友也不是关仰天,而是你那个叫刘策的同学。”
凌琳心惊,面上却不敢流露出半点不对,打哈哈的说,“你都做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梦啊。”
“的确是乱七八糟的梦,你执意要嫁给刘策,跟着他去了广州,却没过过一天好日子,”说到这里,郭雪芳仿佛身临其境,面容悲戚,“我原本快快乐乐的女儿被他逼得天天唯唯诺诺,愁眉不展,以泪洗面。”
凌琳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郭雪芳紧紧盯着她,“你当初那么排斥刘策,是不是也做过这个梦?”
凌琳无法对自己的母亲说谎,只能点头。
郭雪芳语气极重的说,“已经有过一次教训,你还想重蹈覆辙吗?”
凌琳急道,“仰天和刘策是不同的。”
“梦里你也对我说过刘策很好,是一个值得依靠的男人,可事实证明他是衣冠禽兽。你脑子一直都缺根筋啊,人家对你稍微好一点,你就愿意掏心掏肺的回报他,关仰天现在才二十岁,他的未来还很长,而你已经二十六岁了,难道你就没想过自己的未来吗?”
凌琳喃喃道,“他说他会娶我。”
郭雪芳冷笑,“嫁给他如何,他的条件太好了,等你人老珠黄,你敢保证他不会对他身边围绕着那些年轻的莺莺燕燕动心?我并不是非要拆散你们,我只是希望你冷静慎重的考虑,不要再走错路。”
郭雪芳的话在凌琳心中投下了涟漪。
当晚,关仰天打电话给她,听出她语气不对,
“怎么了?是太累了,还是郭阿姨...”
凌琳打断他的话,“我没事。”
那就是郭阿姨有事了,关仰天立刻明白过来,凌琳的母亲依然不同意他们在一起。
关仰天并没有说什么打包票的话,或者反驳郭雪芳的话,他不想让凌琳在母亲与男友之间为难,他们对她而言都是最重要的人,他只叮嘱她早点休息就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