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问音：“……”
盛问音纠结的在本子里写下这段，然后挠挠头道：“那什么，有没有正面一点的，积极一点的，偷东西我们不提倡。”
曼费雷德不悦的一拍桌子：“大胆！”
盛问音忙道：“曼老师息怒，曼老师息怒，是我招待不周，是我招待不周！”
曼费雷德冷声道：“人都要饿死了，为了活下去，别说偷东西，杀人都不在话下。”
盛问音小心翼翼的插嘴：“那个，我就是随便一说啊，您别当真，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们可以去找工作？”
曼费雷德冷哼：“你知道当时的环境吗？你知道在那个年代，十二三岁的大孩子唯一能找到的日结工作，就是去码头卸货吗？你知道我们有个哥哥，就是卸货的时候，不慎掉进海里淹死的吗？”
盛问音一愣，沉默下来，继续写。
曼费雷德慢慢的道：“淹死了，船长也只给了我们三块钱的赔偿，说是耽误他们搬东西，没找他们赔钱就算好的了，哎，尸体都捞不回来，沉底了，说是只能等人泡胀了浮起来，捞是捞不到的……”
盛问音抬头看向曼费雷德，就见曼费雷德说这些的时候，眼底什么情绪都没有，作为鹰集团的首领，风风雨雨的几十年，他见过的生死，太多太多了。
曼费雷德又喝了一口白开水，接着道：“好在呢，我们孤儿院的人都齐心，大的教小的，小的教更小的，我们从无差别偷东西，变成了，只偷坏人的东西，不到两年，我们就变成了城里有名的扒手组织，条子都要对我们客客气气的，怕我们疯起来，把警局都偷了！”
说到这里，曼费雷德那叫一个嘚瑟，盛问音难得的没有刺儿他。
龙有龙的生活，鼠有鼠的生存，有些人，光是活下去，就拼尽了全力。
一群孩子，最大的十几岁，最小的恐怕还两三岁，连个大人都没有，做错了事，也没人能掰回来，只能一错到底，用错误的方式，换取他们的苟且偷生。
曼费雷德看盛问音本子上就记了几行，不悦的问：“你别给我偷懒，好好写，好好记，这些都是我的光辉事迹，说给你听是看得起你，不要不识抬举！”
盛问音：“……”
盛问音死鱼眼瞅着他，翻了个白眼，催道：“赶紧说，后面的呢？”
曼费雷德啧了一声，继续说：“后来我们发现城里的坏人都偷完了，不想偷普通人，就得去更远的城市出差，那时候交通不便，出一趟差，没准几个月都回不来，我们考虑之后，花了快两个月的时间，徒步，一大帮人，走到了更大的城市。
大城市，机会多，机遇多，我们在这里发光发热，同时招揽了一大群流浪儿童，一起建立我们的商业帝国。”
盛记者这时问：“你们只要儿童吗？”
曼费雷德道：“对啊，我们自己都是小孩，要是收留成年人，就管不住他们了，所以只要儿童，好管控。”
盛记者又问：“所以你们的丐帮，不是你们的商业帝国，就是后来的鹰集团？”
曼费雷德咂咂嘴道：“大城市，人多，罪恶也多，你出门被什么东西绊一下，你以为是香蕉皮，其实，是丢在臭水沟、黑巷子里的尸体，有吸那玩意儿吸死的，有赌博被砍死的，有得病被扔出来的女人，有饿死在路边的乞丐……”
说到这里，曼费雷德又笑了一下：“贵族是一个群体，底层穷人又是另一个群体，当高贵和低贱混居在同一个城市，就会产生混乱，对于我们来说，越是混乱，越是好，因为在混乱的地方，你才能发挥，用你们华国的话说，这叫，乱世出枭雄。”
第1103章 冥又是房东，又是提款机
说到这里，曼费雷德特地停顿了一下，深深的看着盛问音。
盛问音一愣，忙举起自己的小本子，道：“在记呢，在记呢！”
“啧！”曼费雷德很不悦：“我是说，我这么厉害，你为什么不夸我！”
盛问音：“……”
盛问音只能敷衍的夸了两句：“那你好棒棒哦，给你鼓掌掌哦。”
曼费雷德尾巴都翘上天了，又道：“鹰集团，就是在这样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当你玩转了混乱，你就可以制定规则，整合出一套自己的商业体系，打造属于自己的成功摇篮。”
曼费雷德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就差把自己比喻成犯罪界的比尔盖茨了。
盛问音这时想到了什么，又问：“所以最后鹰集团成立后，里面的股东，就都是你们孤儿院的人？这么多人，不会分赃不均吗？”
曼费雷德哼笑：“你喜欢当罪犯吗？”
盛问音道：“当然不喜欢啊。”
曼费雷德道：“那他们喜欢吗？”
盛问音一愣。
曼费雷德慢条斯理的道：“以前是迫于生活，等赚到钱了，他们就不用过这种刀口舔血的生活了啊，他们可以洗白，去经商，去读书，去结婚生子，反正原本我们38个人，中途死了11个，成立鹰集团后，加我还剩27个，我就慢慢的，把这26个，一个个的送走，如今，他们应该都过得很安定平静吧。”
盛问音抿了抿唇，问：“那你呢？”
曼费雷德耸耸肩：“我也很平静啊，我退休了啊。”
盛问音嗤笑：“你管着叫退休？你不是被暗算的吗？我还以为，你会很不甘，很生气呢。”
“我是很不甘，很生气啊。”曼费雷德将水杯往桌上一放，一拍桌子：“那个灰眼睛的把我演得这么差，我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你看不出来吗！”
盛问音：“……”
盛问音道：“别跟我胡说八道，说真的，你真的就这么算了，鹰集团你不要了？康里不报复？没什么复仇计划之类的？”
曼费雷德随口道：“就当还给他了，以前没照顾过他，让他小时候这么惨，就当还了一条命给他吧。再说，我现在这样不好吗？你们要给我判刑，我就躲简言品背后不出来，吃苦受罪都让他遭，你们不给我判刑，我就享清福。
哎，你以为当鹰集团的首领这么好玩呢？我是个孤儿，我十三岁才开始学散打，我为了不被人暗杀，这些年天天练功，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我能跟那个灰眼睛似的，从小接受训练，杀的人比我吃的饭还多？我是文明商人，我可从来不杀人的！”
盛问音眯眼：“从来不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