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窸窸窣窣地从她身前经过,果然径直进了闻定山的病房,闻清眯了眯眼角,将手中的烟弹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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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老板,你怎么说也是咱们兴城排的上名号的企业家,就这么点钱也要赖,传出去不好听吧?”
有个穿着黑色半袖的粗矿男人,看起来像是几人中领头的,他拉了把椅子往闻定山病床前一坐,大喇喇地打量了眼病房里的环境,“还住高等病房啊。”
闻定山一直看着几个人,脸色有些不好看,“我的情况早就和徐老板说过了,他也说过会给我时间,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这不已经给你时间了吗?都过去一星期了。”
那人漫不经心地说着,完了才将视线落回闻定山身上,“闻老板你也是生意人,就别为难我们几个替人跑腿办事的了,兄弟几个大热天的来回跑也不容易。”
闻定山沉默着,最后吐出一句,“我给徐老板打电话——”
“哎,徐总出国了,他最近也一脑门官司呢,这事儿已经全权交给我们了。”那人说完抹了抹头发,“闻老板,这么安静的病房,闹出动静来不太合适吧?你还是体谅体谅我们,啊。”
闻定山活了这么大岁数,哪里受过这份气?他这辈子只有被人对他点头哈腰的时候,还没遇到过这么被人戳着脊梁骨要钱呢。
他一时气得半天说不上话,胸口也闷得一阵阵地喘不上气,“你们……好,再给我几天时间……”
“啧,怎么听不懂话呢,我们都来了难道今天还有空手回去的道理?”那人站起了身,忽然出脚把椅子给踹翻了,突如其来的“嘭”的一声,惊得闻定山的脸色又铁青了几分。
那人往前走了两步,在闻定山病床前停住,俯下身说:“闻老板,你这身体也不好,我们也不想闹得动静太大,听说你女儿不是挺出名的制片人嘛,手里没钱不可能吧?”
“他欠你们多少?”闻清慢慢地走进病房里。
见她出现,那人马上露出笑容来,“早这么说不就完了,大家都是斯文人,干嘛非逼我动手呢。”
闻清笑了笑没说话,只是用力攥了攥藏着背后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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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医生,不好了,406室出事了。”张姐过来喊廖敬清的时候,他正在午休,听了这话霍地坐起身,原本覆在脸上的书本“哗”地掉了下来,被他稳稳地接住了。
廖敬清皱了皱眉头,“怎么了?”
“我也不清楚啊,就是刚才听说来了几个人,挺凶的,闻小姐好像和他们起了争执。”张姐也是刚听手下几个人说的,具体情况还没摸清楚呢。
廖敬清闻言静了静,随后说:“找保安。”
“啊?”
廖敬清拿了书复又躺回椅子里,张姐看他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只得疑惑地带上了门。廖医生平时可不是这么冷漠的,更何况他手里病人的事平时也都格外上心啊。
门板被合上没几秒,廖敬清忽然又猛地坐起身来,他将手里的书用力扔回了书桌上,狠狠吁了口气。
他上辈子一定是欠了那女人的!!
第八章
几人一看就不是善茬,个个都目露凶光,见闻清进来立刻就将她围住了。
闻清一米六多的个子,站在他们面前却半点都不怯场,她冷静地说:“既然你们连我的工作都查到了,那应该知道我和他现在的关系怎么样,我不可能替他还钱。”
黑色半袖男咧着嘴看她,“怎么说都是你爸,闻小姐不会那么狠心的。”
“那恐怕您要失望了。”
半袖男沉默着,目光一直在闻清身上打转。
闻清相信这伙人来之前一定将闻家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都查了个大概,所以其实他们心里也没谱。
果然过了没几秒,那人的目光开始闪烁,可嘴上仍在说:“要是闻小姐你真不打算管闻老板了,怎么还会这么大老远地跑来兴城?”
闻清的余光瞥见闻定山,发现他也在直愣愣地盯着自己,像是也在期待她的答案。
她慢慢地从唇间吐出一句,“当然是最后的子女义务。”
闻定山的眼神变得有些灰败,整个人像是一瞬间蔫了似的,这句话无疑像是在他胸口狠狠捅了一刀。
但他知道,这全是自己自找的。
半袖男一直在观察父女俩的神色,见闻清这时候仍然不说话,一时也没了主意,只能对着闻定山放狠话,“你们父女俩谁来还跟我特么没关系,闻老板,你自己看着办吧。今天要是拿不出钱来,我就每天来你这陪你聊聊天。”
他说着狰狞一笑,抬腿踩上了刚才被他踢翻的椅子,“不过你这病,恐怕受不了几回气吧?”
闻定山怒道:“说了我会给的,再宽限几天。当初徐老板遇到难处的时候我也没少帮他!”
“这是你和他之间的事,我只负责拿钱。”
两人对峙着,闻定山被气得直咳嗽。闻清这时候终于说:“我可以帮他还一部分,但条件是你们以后不许再来闹事。”
半袖男听到有钱拿,脸色和缓了点,可还是嗤笑道:“你凭什么跟我讲条件?”
“他手里没钱你知道,你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只有我。”
半袖男眯着眼,静了静忽然往前迈了一大步,逼近闻清,“你一个女人,你觉得我会听你的?”
“你必须听我的。”闻清把手机往男人脸前一放,屏幕上清清楚楚地出现了正在录像的字样。
那男人看清楚之后,反而不屑地大笑出声,“你觉得这玩意儿能威胁我?报警吗?你可以试试,看看警察管不管。”
这些人敢明目张胆地在医院里闹事,要是没点背景是不可能的,闻清当然也知道这一点。她微笑道:“可你别忘了我是做什么的,要是在电视上曝光这些事,说不定还会连累你后面的人,事情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
半袖男抿紧了唇,显然有些不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