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未能认出你。但是,作为第一次进入山之村的人,我咒腕还是要问,你来这里做什么?虽然同意了你的子民的进入,但那只是源于对那位东方女士的信任,对你,我并不确定。”咒腕之哈桑说。
“为了守护想守护的人吗,哈纳姆。确实,这是你作为哈桑的职责。但是,在这里,你如此问,是否有着一分,对那位女士的怀恋呢?”冶没有正面回答咒腕的问题。
没有回答的必要。
那不是冶关心的。
而且,在咒腕能够正视冶的问题之前,咒腕的问题没任何意义。
“女士?”咒腕似乎不解。
但马上他轻叹一声,放弃了伪装。
“莎莉亚……与鲁世德很幸福。虽然对于为了走上哈桑之路而抛弃了她的我而言,她的幸福已经不是我可以染指的东西,但我依然欢喜她的幸福。我确实依然会怀恋她,但也仅此而已。我已经不是哈纳姆,而是哈桑,咒腕之哈桑。我的职责是守护山之民,自然也包括莎莉亚。”
“而且,我只是从者之躯。”
“对自己的心坦诚是宝贵的品质,哈纳姆。”冶点了点头。
“所以,你还要问余吗?”冶又道。
“当然。我是哈桑。”咒腕说。
“如此,余可回答。于此处见证生命之辉光,余与你一般欢喜。”冶说。
……
冶很欢喜。
虽然咒腕之哈桑哈纳姆的事,与他谋划中的新身体的事并没有太大关系,但见证了他的怀恋,他的决意,以冶的本质来说,必然会欢喜。
暗杀教团的首领,内心深处却依然抱着对人世的一丝温情。
连无数次的杀戮也没有冲淡这温情的怀恋。
换句话说,无数次的杀戮冲刷下,就好像巨锤锻打下的金属,温情不但没有被粉碎,其中的杂质还早已被锤去。那么这缕温情是多么纯粹啊。
这缕纯粹的温情,正是冶最喜欢感受的东西之一。
感受到这缕温情,他的本质在不住地欢呼。
过去,在外在的假象之躯尚存的时候,他的本质只能通过他的身体欢呼,却不能像现在这样单纯地以本质欢呼。
某种意义上说,这是冶最纯粹的欢呼。
就好像人类源于兽性的欢呼。
不过无论人还是冶,都不仅仅是兽性,是本质的集合。
“安静些。”欢喜之余,冶以理性疏导着本质。
然后他才重新看向咒腕之哈桑。
“余很欢喜你的选择。与你的始祖,那根源选择的审判者不同,余不在乎天命。所以,虽然只是梦幻空花,余却要奖赏于你。”冶开口。
“谢谢,但不必了。我是哈桑。”咒腕说。
但冶的选择却从不以别人的意志为转移。
他想选择,就一定会选择。他想做,就一定会做。
“红尘萧杀,仅以红尘可挽。”冶轻轻吟唱。然后,整个人几乎化为一道影子。
那影子,是连assassin职介的咒腕都无法察觉的虚幻。
一瞬间,就穿过了咒腕的身躯。
“因余借你心底之欢喜暂且压制余之本质,所以,余以这红尘道伤为奖赏。去吧,去找你不敢碰触的东西。不然,你的伤势永远无法治愈。而无法治愈伤势的你,则无法完成你哈桑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