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气地踢开脚边的玩具,对宋荷说:“你凭什么进我房间!出去!带上你的儿子出去!!!”
宋荷却一副女主人做派,趾高气昂的,“你不是都搬出去了?这里反正空着也是空着。再说,这个家里哪一样东西不是你弟弟的,就算他占用你房间那又怎么样。”
“我的东西就是不允许他碰!”
“阮苏茉,你看清楚,这已经不是你家了,没有你东西了。”
两人的争吵把两岁的小孩吓哭,哭声震着耳膜,令人心烦。
阮苏茉气呼呼地瞪着那个小孩,知道自己不该迁怒与他,可是她就是生气,忍不住冲他喊:
“别哭了,我才应该哭!”
小男孩被她的声音一震,停顿一秒后就撩开嗓子哭得撕心裂肺。
宋荷忙过来抱起他,一边哄一边指着阮苏茉质问:“你凶他做什么!”
“我哪有凶他!”
阮苏茉又气又无语。
这道哭声惊扰了在书房办公的阮天成,他放下工作赶来:
“怎么了这是?”
阮天成一进来,宋荷就马上变了脸,委屈可怜地跟他哭诉。
“天成,我在这个家受委屈没关系,可是我们孩子是无辜的,苏茉怎么可以骂我们的孩子……”
阮天成心疼地抱过他的晚来子,看向阮苏茉,眼底带着几分责怪。
“茉茉,又怎么了?”
阮苏茉听他爸这样的语气,眼睛瞬间变得湿漉漉的,明明她才是委屈的那个。
“爸爸,你们凭什么不经我同意就擅自用了我房间,这是我的房间,我从小到大住的地方!”
“不就是一个房间,你要什么房子没有,还在乎这一个小小的房间?”
“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好了,难得回来一趟,不要闹了。”
阮天成想息事宁人,没人想家里吵吵闹闹。
可阮苏茉却咽不下这口气。
“爸爸,你觉得是我在闹吗?”她鼻尖红红,看起来快哭了,“如果我知道现在家里已经变成这种样子,我就不会回来——”
“不对,这应该不是我的家了。这是你和你出轨对象的家,是你和小三还有这个私生子的家。”
她努力吸着鼻子,努力憋住心底情绪,手指拽紧裙摆,说:“我以后不会再来了。”
……
都说孩子和父母之间,永远是一笔算不清的帐。
阮苏茉和阮天成便是这样。
高中的时候,阮苏茉就知道自己父母感情有了裂缝。那时候阮天成因为一个新项目,常驻另一个城市,一年几乎没回来几次。
而每次回来,阮苏茉都会听到他和黎颂娴吵架。
阮苏茉知道她父母的这段婚姻岌岌可危了,因为她看到黎颂娴因为压力太大而偷偷抽起了烟。
她经常担心父母会离婚,怕丢下她一个人。
那几年,她的妈妈一个人撑着这个家,照顾她,里里外外打点好,可是应该站在她身侧的男人,却早就心猿意马,让别的女人上了他的床。
单纯的感情不好,和出轨,完全是两码事。
阮苏茉可以接受她的父母因感情不和而离婚,但是却无法接受她爸爸出轨。
那时候阮苏茉刚读大学,稚气未脱。
出轨的事情曝光后,她就跟她爸闹,几乎每天都会找事情吵架,发脾气,她觉得她和她妈妈不好过,也不能让她爸好过。
后来阮苏茉稍微成熟了那么一点,不再跟阮天成闹了,变成偶尔找点事情故意气一下他。
阮天成纵然一直受女儿的气,但不曾真的跟她发过脾气,她再怎么无理取闹,他都由着她去。
可是现在——
现在的阮苏茉很寒心,很失望。
有了新的孩子后,她的爸爸就没有再站在她这边。
上次钢琴的事也是这样,这次也是这样,好像都是她在耍性子,是她在蛮不讲理。
阮苏茉闷头离开阮家,秦姨追了几步没追上,模样有些着急。
刚才楼上的吵闹她都听到了,她心里实在是放心不下这样一个人跑出去的阮苏茉,考虑过后,悄悄去一旁打电话。
午时阳光正好。
因为中秋假期,海德中学放了假,学校里空无一人,只有保安室的保安在中午暖洋洋的阳光里打着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