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江城市职业技术学院那边的反馈结果来看,胡帆已经有大概三天没去过学校了,同寝室的说他以前也有经常夜不归宿的情况,所以并没有人察觉到任何的异常。”
随着他的诉说,陆黎手脚利落的拿走了茶几上的盒饭,又从旁边取过一张江城市的地图铺在了茶几上。
“警方试图通过定位胡帆和毛丽丽的电话信号查找二人现在的位置,可惜两部电话都已经关机。”
陆黎这会儿蹲在了茶几对面,脸上充满了期待。
祁子昂补充道:“像是胡帆这种心理型的罪犯,所做的事一定都遵循着他自己的心理规律。”
“关女士,你算是为数不多的他最亲近的人,或许可以帮助我们确定他的位置。”说到这,他顿了顿,之后给出了几个关键点:“如果他真的带走了毛丽丽,所选择的动手的地方一定要满足私密僻静,且在后续处理尸体的时候不容易被人发现。”
“虽然四年前,路彤的尸体很快就被王玉亮发现了,但他哪个时候毕竟年龄还小,极有可能是第一次犯案经验不足。”
“如果他真如你所说的那样性格谨慎而又敏感,这一次他必定会考虑的更加周全。”
蒋天瑜听完之后便垂眸盯着面前的那张地图,似乎正在认真的思考着所有的可能性。
陆黎则趁着办公室里安静的这会儿功夫,开始嘟嘟囔囔的小声吐槽起来:“要我说,四年前他杀害路彤却没被发现,单纯的就是运气好!”
“作案之后恰好遇到了王玉亮这种心虚的人,还帮忙处理了尸体。假设当初王玉亮选择了报警,说不定他早就落网了。”
“运气有时候也是至关重要的。”祁子昂简单的回应了一句。
从国内到国外,每年侦破不了的悬案多如牛毛,也不能说每一个罪犯都是智商超高、反侦察能力超强的。
只能说,案件的侦破会受到各种因素的影响,有时候意想不到的各种人为和非人为的意外,也是让罪犯能够逍遥法外的重要因素之一。
接下来,便是另一阵冗长的沉默。
终于,蒋天瑜在两个人的注视下,伸出手指轻轻的点在了地图上的一个位置:“这是我们俩曾经生活了好多年的区福利院,不过后来政府规划,说是要拆迁,福利院就搬地方了。”
那个时候关苗苗已经进入社会开始打工,便再也没回去过。
“这个地方我还真有点印象,把老福利院扒了之后又起了两栋新楼,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楼体盖好之后项目就停滞了。”陆黎急忙拿起笔做了一个标记,然后喃喃自语:“胡帆会选择这两栋烂尾楼?”
“先派一队人过去搜一搜。”祁子昂显然是觉得这个地方希望不大。
蒋天瑜也是这样想的,市内的烂尾楼内经常会有流浪汉出没或者居住,胡帆即便一开始想要去这,估计在考虑过后也会选择放弃。
那就是……她的食指在地图上一直往右滑,最终停在了另一个位置上。
“这里是我当年刚出来工作的时候,租的地下室。那会儿我有了自己的独立收入,所以就经常会带着胡帆回去。”
对方当时只有十三四岁,正是身体发育的高峰期,看起来却和十来岁的孩子差不多。
关苗苗心疼这个算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弟弟,便开始多加看顾,甚至还自己掏钱供他念起了书。
从严格意义上来讲,那间地下室算是二人’亲密‘关系的开始,没准对于胡帆来说,是处意义非凡的存在。
陆黎疑惑的拿出手机查了一下,略有些不解:“荣亚大厦,那边都是公寓啊,还有地下室呢?!我怎么没听说过?”
“在地下二层的停车场里,应该原本是属于物业的库房之类的地方隔出来的。房东是违法出租,没有合同,前些年一个月一个小房间只需要三百多。”
这个价格在这座北方的一线城市来说,已经是极低的了。
现在关苗苗和苒苒所租住的那间小破屋,不足四十平,小区老旧地段还不好,一个月也要三千块左右。
从地图上收回了手,蒋天瑜咬了咬下唇:“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我也不确定那边有没有变化。”
“最近几年,政府一直在严厉打击这种非法出租屋,因为消防、手续等等方面都不合格,存在极大的安全隐患。”祁子昂一边皱眉解释,一边掏出手机开始指派另一队的人前往荣亚大厦。
“所以那边很有可能已经恢复成了原本的仓库用途。”
地下二层,虽然紧挨着停车场,但是大部分人肯定停好车后都是直奔电梯口的,基本上不会去特别注意周边的环境。
而且里面车来车往,不小心发出点声响,也不会轻易引来旁人的怀疑。
最后对于物业来说,地下二层的仓库来往不是特别方便的话,多半会在里面存放一些常年都用不到的东西,十天半个月都没人去一回应该是很正常的。
听到这里,陆黎登时就坐不住了,收起地图还记得把盒饭给端正的摆回了茶几上,之后便迫不及待的就冲出了办公室。
只留下一句’祁队,我在楼下车里等你‘,就瞬间没了踪迹。
祁子昂在把参与行动的各方都安排妥当后,抬起头看了眼下依旧坐在沙发上小口小口吃着饭的人,眼底闪过一丝迟疑,似乎在犹豫该不该开口。
没想到蒋天瑜痛快的朝着他摆了摆手:“祁警官尽管放心,我就在这坐着哪儿都不去,保证不乱跑。”
开玩笑,好歹她自己也是从警多年,以前出任务的时候也偶尔会碰到不怎么听警方劝的当事人或者涉案人员。
这种是最让警方感到头疼的,因为不仅要应对随时可能发生意外的任务现场,还要时刻注意着他们这些人的情绪、动作等等。
一个搞不好,事后还要进行长时间的安抚工作,麻烦的不得了。
见她这样干脆,祁子昂要说的话全都堵在了胸口,只能微微点头示意后,也出了这间办公室的门。
待到又只剩下了她一个人,蒋天瑜为了不浪费勉强把那盒饭吃了个干净。
然后无聊的在办公室里来回踱着步,她时不时的抬起头看一眼墙上的钟表,心里计算着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
越久,她的心就越定。
这个时候,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如果警方在荣亚大厦的地下二层没有发现胡帆的身影,祁子昂和陆黎肯定早就联系她了,如果警方确定毛丽丽已经死亡,对胡帆的抓捕工作也不会拖的这样久。
随着‘毛丽丽还活着’这个可能性的增加,蒋天瑜脑海中一直绷紧的那根弦终于略微放松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