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对她心生好感……之前还将她当成了单纯的孩子。
怨不得建安王今日说,这位梦夫人,怕是一只修成了精的狐狸。
辛雅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世上有一种,没有理想抱负,只要有吃有喝有地位,傻吃傻睡不会累,就绝对不想多翻一个身的人。
因此辛雅以为的讨好地笑,纯粹是因为辛雅今天带的这些好吃的很合陆孟的胃口。
而在辛雅垂头沉思要怎么引导陆孟看信,并且让她露出狐狸尾巴的时候,陆孟伸出水葱般的,带着一些食物残渣的手指,夹起了那封熏人的信。
转身交给了辛雅,说:“劳烦嬷嬷派个人,把这个送去给王爷。”
辛雅猛地抬头,眼神都有些失态,幸好她也算是场面人,见过的比较多,因此表情没什么变化,甚至还带着一点笑。
“既然是户部侍郎府送来指名给梦夫人的,梦夫人不过目?”辛雅笑着,不着痕迹地引导着。
她就算有点喜欢这个梦夫人,但她可时时刻刻地记着,她是建安王的人。
陆孟捏着信,见这位新嬷嬷几次三番地要她看,下垂的眼睛悄默默地一咕噜,就知道事情并不简单。
陆孟光顾着吃了,这会儿反应过来,后背都起了一层冷汗。
这新嬷嬷可是男主角指给她的,废话向来没有,办事也很利落。今天几次三番劝她看信,肯定有阴谋!
这信香的熏人,户部侍郎得骚成什么样,才能给自己女儿送个信,还搞小学生写情书那一套,用带香味儿的信纸?
这怕是……男主角那个狗玩意试探她的?还是哪一盆她忘了的狗血?
反正无论什么,她必不能上套!
陆孟指尖捏着信,沉思了片刻,可怜巴巴地说:“嗐……不瞒嬷嬷,我在母家活得不如一条狗。”
辛雅听陆孟这话,眼皮一跳,着实震惊。
女子过得不好,向来都是掖着藏着生怕人知道耻笑,户部侍郎宠妾灭妻的事情虽然整个皇城不说人尽皆知,却也不是什么秘密。
连妻子都不敬重,妻子留下的次女,怎么可能得宠爱。
但梦夫人这种形容词,倒也有些过于语不惊人死不休了。
陆孟却皱着眉,想到了一些隐隐约约还记得的关于原书女主角的极品母家。
她真情实感地说:“嬷嬷别笑我,我父亲宠妾灭妻,我母亲活活被他伤的抑郁而终,他待我更是如猪如狗,任我自生自灭,到最后还要用我的皮相去为自己换取利益。”
“这样的父亲,怎会送信给我?就算是送了,怕也是为了喝我的血,吃我的肉,扒我的皮罢了。”
陆孟知道原剧情中有男主角杀女主全家然后虐心的名场面,但那是因为户部侍郎贪污,该死。
不过早古文喜欢搞这个的不少,陆孟对什么原身的“生身父亲”可没有任何好感。
她觉得死得好,害死了自己发妻,还贪污,他不死谁死?他那妾室心眼儿也是黑的,庶女更是在剧情里面还想抢男主来着,他们不死剧情怎么发展?
陆孟不是心中冷漠,而是她能救自己就已经是极限了,她没有原身的感情也理解不了原身谁都想救的毛病。
生死有命!
富贵在男主哎!
陆孟想着既然这新嬷嬷是男主的人,就让她给男主带个话,她母家随便搞,反正她不掺和!
要不是这古代没有脱离亲子关系一说,陆孟回门的时候就顺便把协议签了好吧?
于是陆孟笑得凄凉,是真可怜原身,心里可怜。
她眼中似有水雾闪动,说:“若这信是我父亲的妾室陈氏或者她女儿所送,那我更没看的必要,若非国有律法,我恨不得同这两个间接害死我母亲的人同归于尽!”
所以男主角你大胆地放开了搞,不必顾忌我!
陆孟眼中含泪,却生出一股子倔强,眉目刚烈看向辛雅说:“再说……”
陆孟似是难以启齿,片刻后叹息道:“嬷嬷,我被关在后宅,自小被教育三从四德……父亲不曾请先生为我开蒙,我根本不识字。”
这古代的字她确实要连蒙带猜,有些字总是带着她不理解的胳膊腿儿。
还好我又聋又瞎又不识字。
她说得情真意切,若不是嘴角还沾着糕点渣滓,会更有说服力。
这是陆孟穿越以来第一次飚演技,当然了,那些这个转那个转的宫斗剧可不是白看的,哪个小姑娘还没对着镜子练过?
而且原身深居简出,她的性格陆孟还是有点印象的,泥人也有三分骨气,比如救了男主被人顶替功劳,被虐身虐心,哎,我就是不解释,就是玩。
有骨气死了!
陆孟把她这骨气挪这上面,也没毛病。
只是她不知道,戏过了。
辛雅按照陆孟说的把信送回给建安王,建安王也已经先从死士那里听了一遍梦夫人的表现了。
别的都挑不出毛病,但是后来那一句“不识字”,让本来因为她的表现而迷惑的乌麟轩又冷笑起来。
“她虽然多年身居侍郎府不出,与各家小姐也未有交集,她父亲或许也没有给她找先生开蒙……但她是识字的,至少日常书信交流是没问题的。”
乌麟轩不阴不阳地说:“户部侍郎的长女还未出嫁之前,可没少亲自教导她这位妹妹读书习字,且现在哪怕远在边关,因战事连她成婚都不得回,却是书信来往不断,还给她添置了不少嫁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