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张恒就回来了,一家人吃了晚饭,张恒客气的笑道:“亲家母今儿可在家住一晚,明儿再走吧。天都黑了。”
朱氏笑道:“是打算住的,天黑了也不好叫强子送我家去,不然大晚上的他一人再回来我和他岳丈也不放心啊。”
“该是该是,亲家母家里还好吧?!”张恒笑道。
“都好,都好,”朱氏笑的客气。
晚间回了屋,陶氏把孩子弄睡了,这才道:“她来是为着姑奶奶的事呢,我看大嫂的态度,是不会再提了。她倒是个奸的,哼,我估计是想见见我娘家要不要闹呢,等我娘家闹了,她再来。多精呐,叫我们二房冲头阵。”
张恒斜睨着她道:“你娘家就没给你带话,人没来,我可不信话都没,这都几天了。”
“呸,我娘家不是你岳?,分什么你家我家?!”陶氏白他一眼,没好气的道:“能不带话吗,但能闹吗,我带话回去了,我娘我爹虽担心,但也老实了。不踏踏实实的能咋的?为一姑奶奶把公爹惹急了,咱们也没好果子吃。”
张恒笑嘻嘻的道:“姑奶奶来了,我们张家也未必吃亏!”
陶氏摸摸他的头道:“你脑子坏了不成?!说什么昏话呢?!这些天没听见没看见那边花钱如流水啊?!公爹手中的钱财也不知道漏多少去了,你还说浑话。”
张恒道:“头发长见识短,只晓得一时的好坏。你这无知妇人哪里晓得姑奶奶是个厉害的呢。等着,后面就知道了……”
陶氏要他说,张恒偏不张口,道:“事未成前说出口,则必败,哪里能说?!”
陶氏气不过,拧他两把,骂道:“你就装相吧!”
张恒哼哼两声,躺倒了,舒坦的笑道:“跑跑腿儿,净挣些银子,还真不赖,比在辅子里天天盯客人强多了,咱那裁缝辅,说真的,能进来的都不是什么贵人,一年到头的挣个十几两,二三十两顶天了,还真没劲啊……”
“你还瞧不上这点银子了,怎么?能挣大银子不成?!”陶氏见他越说越不像,道:“我可告诉你,你可别去赌,但凡进去的都是想挣大钱的,但哪家不是家败人亡的,你可仔细,便是我不能拿你怎么?公爹也饶不了你。”
“说什么浑话呢?!跟你说不通。”张恒道。
“那你倒是说。”陶氏道。
张恒叹了一声,可惜那染布方子家里支不起来,若不然,真的就是传家的手艺啊,能养活几代人了。只是,就这点家底,又没个背景的,便是掏空了家底,弄个布坊也是撑不起来的。一时之间这心里便有点闷闷的。
陶氏见他闷闷不乐,以为他心里真有什么发大财的想法,紧张的很,道:“这间辅面一年挣这么多,你还不知足?!咱家两房,加上爹的嚼用,一年再多花,也就几两,余下的全能省下来,以后给孩儿们嫁娶用,还能置业,比在地里刨食强多了,我可跟你说,你别花花肠子,不大乱花,这挣的还不多?!知足吧……”
第023章 跑腿
张恒道:“谁说我不知足了!?少啰嗦,睡觉!”
陶氏上了榻,道:“那你叹什么气?!”
说罢又嘀咕道:“不过也难怪,就这么几天,公爹为那边花了一二年的嚼用银子去,哎,这么花下去,也不是法子啊,赁的那院子也太贵了。我还听说公爹给表叔买了书笔之类的花了十来两,可是真的?!你说说,这难道要赔养出读书人来?笑死人了,哪有十几岁了还要启蒙读书的?!再说,供个读书人供得起吗?!别说咱们这样的门第了,便是换个殷实点的人家,东街住那二三进院子的大户人家,若是家中有个读书的,有多少银子都不够供,一家人能紧着他用,过的紧巴巴的……公爹该不会真的想不开吧?!”
“这你可放老大的心吧,咱张家没那读书的料,”张恒冷笑道:“不过是识些字,学学算帐,练练字,再花用能花用到哪里去?!这不识字能成?!”
陶氏松了一口气,不用供书院去就好,若不然,就真的完了!一家人得供表叔吸血,像事!?那得家破人亡。
“说的好听,谁不知道识字的好处?可花的不是公爹的银子嘛。”陶氏道:“表叔是王家人,可不是张家人。”
“这话你再浑说,姑奶奶的儿子,姑奶奶都回张家来了,表叔怎么就不是张家人?!”张恒道。
“咦?!你这态度不大对劲啊……”陶氏道:“前几天你心里还不得劲呢,今儿态度真真古怪……”
张恒道:“你懂什么?边儿去!”
陶氏气结,道:“你就蒙吧,我倒是要看看,你与姑奶奶弄什么鬼!这世上还能有漏风的墙?!这个时候来作怪。哼!”
张恒见她背过身去睡,便叹道:“……你放心,表叔不会进辅子的。姑奶奶另有安排。”
另有安排?!陶氏不懂,不过不进辅子就好。
“公爹的意思呢?!不是说要教他手艺吗?!”陶氏道:“又是教识字算账的,将来不做生意?!那做啥?!”
“不知道!”张恒说的还挺理直气壮。
陶氏气的要哭,拧他道:“你耍我呢!”
“再不敢耍祖宗你,”张恒躲着,疼的慌道:“哪家泼妇对相公又拧又打的,我娶的可不是祖宗咋的!?”
陶氏真气哭了,道:“呸!以为是什么读书人家,还相公不相公?!装什么书香人家!”
张恒嘿嘿笑,道:“真生气了?你看你,好好的哭啥?!”
陶氏道:“还不是你气我。说等方面也没个正经。再敢说什么祖宗不祖宗。”
“行行行,不说了。”张恒道:“不是我糊弄你,你是不知道,姑奶奶怕是个有能为的。我就没见过这么有主见的老太太。”
“真不哄你,反正她打算让表叔做啥,我哪晓得去,日后你自知道,”张恒道。
陶氏气的直接蒙被子睡觉,骂道:“我就不信你还能藏多久的事,不说就不说,少说鬼话糊弄我。什么事这么神秘的,说也不说。哼。自有你张口的时候。”
“是是是,成了的时候自然就说了……”张恒笑道。
第二天一早,张恒就走了,先去了张融融这,将定金和签的契书给她看,道:“姑奶奶,都定了。方子……”
“我口述给你,你背给他听,只是别再背给第二个人。”张融融道,“能记下来不?!”
“能,能,”张恒笑道:“小时候算帐记数字差点没被我爹给打死,一个方子还能背不下来吗?!我知道轻重,便是我枕头边的人,我也不说与她听,包管不会有第二个知道的。”
张融融便背给他了。
张恒便定金与她。张融融推了回去,道:“等验证了再说。万一他赖帐,再要回去可就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