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婆来到苏家这么些年头,何时见过这弦哥儿用这般语气同她说过话。
孟婆婆还以为自儿个是犯了啥大错,烧了啥金贵的物什,没等苏允弦开口呢,她便直奔堂屋,哭的跟个泪人儿似的。
“苏娘子啊,我家底儿啥样,你们是晓得的,实在是不行,就把我这老婆子一辈子卖给苏家得了,真若是赔银子,我们家,是真拿不出啊……”
待到严敏起床时,就只听见孟婆婆站在堂屋里正同她苏婶哭诉着。
她推门进屋,一脸疑惑的看着孟婆婆问道:“婆婆这是咋的了?”
“听说烧了允弦的半截儿板凳,这死孩子也真是的,真若是金贵扔在柴火垛上作甚,婆婆你也不必自责,烧了自当就是烧了,这事儿也不怪你,要怪就怪他自儿个!”
她苏婶边说着,边快速流利的将头发高高挽起了一个发髻,显得整个人干净又利索。
允弦还真是奇怪,他何时变得这般小气了?
苏允弦拿着那半截儿被火烧的不成样儿的板凳坐在自儿个屋里,只身一人伤感。
他本还想着,这玩意儿若不能修复,便给改成个别的物什,好留做个念想……
可现在,就剩这么点儿木头没被火烧过了,能做个啥?
“笃笃笃!”
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拍门声。
苏允弦下意识的直接将那半截儿木头往床底下一撂。
他起身开门,敏敏就站在门外。
“在屋里干啥呢,干啥见不得人的事儿呢?”严敏说着还踮起脚往屋里瞄了一眼。
允弦有些不自然的挠了挠头,“没什么,吃饭去吧。”
严敏抿了抿唇,轻声说道:“下回有啥宝贝疙瘩,别往那柴火垛上扔了,瞧瞧孟婆婆早上难心的,她也不知道你那玩意烧不得啊。”
“知道了。”苏允弦有些不情愿的应了一声。
那他昨晚上也没能料到,敏敏竟然大半夜不睡觉在院儿里候着他们呢!
打从这家具物什从城隍庙拉回家之后,接连好几日,允弦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孟萧和楚浩然更是少见的安分,待在院儿里做试题。
严敏闲来无事儿的时候便会去找大嫂,一块商讨着这四季海棠的培育和种植。
这小锦玉忙活着跟那迎春楼做生意,天天是忙的不可开交。
不过倒也有好处,时不时的回来时候还会给她跟她苏婶拿些新鲜玩意儿,比如那香脂!
“这香脂啊,姑姑你扣出来一点,抹在手脖子上,一整天身上都是香的,这玩意儿当个挂坠儿也好看的很!”锦玉边说着,边扣开那香脂盖子给他姑姑看。
确实是好玩意儿,这不有点像是现代人用的那种固体香膏嘛!
看来这文化嘛,全都是互通的。
“外面这吹吹打打的,谁家娶媳妇儿大半夜的出门啊?”楚浩然站在门口,探着个脑袋往外瞄着,嘴里嘟囔道:“我们那就只有死了大房填房的才夜里娶进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