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一手轻抚胡须站在二人的身边,他时不时的拿眼神往苏允弦及萧逸二人的身上瞟两眼。
其实这首诗他倒是也没啥别的意思,就是想瞧瞧,这太学府的学子们能有什么见解,倒是万万没想到仅仅是因为这么一句诗都能引得二人开战。
萧逸一脸满满的自信,用着极其笃定的语气同苏允弦说道:“你尽可去问问白先生,我说的对不对!”
眼瞧着二人都要打起来了,白先生这才慢悠悠的解释道,“罢了罢了,你俩且先坐下吧,我就是选了一首诗节选来让大家赏读,你俩倒是能有一番别论倒也算实属难得,先坐下吧。”
重复了两遍,私下里白先生还同苏允弦摆了摆手,这细微的动作,苏允弦怎能无从察觉。
只是,苏允弦方才弯腰打算坐下,一边儿上的萧逸便又对其说道:“你来迟了。”
这人怎能这般较真儿,真的是!
苏允弦简直无语,他顿了顿后面色泛青的俯身从桌上拿起了书卷,这才对一旁的萧逸说道:“我只是打算拿书而已。”
二人此举引得学亭内一阵哄堂大笑,旁人不知道的恐怕还要以为这萧逸是不是对苏允弦有啥意见,就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今日太学府还特意请来了宫内的乐师,这儿可是和外面的学院有所不同,对于学子的管教更是比较严苛,要求学子们要达到‘德艺双馨’,不仅仅得在这‘文学’上有一番造诣,就连乐器,射击,这些都有所教学。
不过,苏允弦再怎么说可是练武出身,自幼便是更加反感那些奏乐鸣笛的,比起这些打小儿便受过专人授教的公子哥儿们抚琴,略败一筹也是正常。
吹笛奏乐可还行,可是抚琴要求的便是十指的柔软度,他拿惯了刀剑兵刃,今儿个还是头回抚琴,动作多少有些不协调。
更甚至,有几次还比旁人慢下了几个拍子。
苏允弦还以为那萧逸骄傲的跟绿孔雀儿似的,自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却不料,这萧逸坐在琴前一脸难色,更是连试琴寻音都不懂。
“停下,这是谁,弹得这是什么玩意儿,这是夺命曲儿吧!”宋乐师一脸严厉的扫了一眼四周。
正当苏允弦有些担忧,是否因为他落下了拍子耽误了大伙儿时,结果所有人动作刚停下,宋乐师的眸光便直接落在了萧逸的身上,“你的手难道是猪蹄子么,抚琴这么简单,你也不会?”
萧逸一脸难色,面颊涨的绯红,接着用着蹩脚的京话同宋乐师解释道:“我家境贫寒,从未接触过音律,平日也是在家苦读史书诗篇,不曾,不曾接触过这儒雅的……”
还未等着萧逸把话说完呢,在场众人一众哗然大笑。
“不就是弹个琴,这有啥难的,我家小书童都能弹得了那首静夜思呢。”
“哈哈哈哈,真是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人不会抚琴的!”
……
苏允弦的眉心竖起了一道川字,彼时他忽的想起了先前白先生所教过的有一篇文章,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这些达官显宦家的公子哥儿自是不知那人间疾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