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敏深吸了一口气后,又连连的摇了摇头:“又想马儿跑,还不想给马儿吃草,你们一个个都埋怨王县令,可有人听过王县令的?不听,他又该如何安置你们?怎么发展?”
“我知道我伤了人,也晓得,我做错了事,苏公子,夫人,能不能求求你们帮我跟王县令求求情,我那小儿是无辜的……不管是稀汤寡水也好,或是一块干饼泡水,能不能,别让他饿死。”
彦聪说完这番话后,还顿了顿,他抖抖腿,身上揣着的那几个子儿哗啦哗啦乱响。
“这钱银还是苏公子给我,让我给娘子看病使的,娘子看了病后就只剩这么多了,要砍头还是怎样,我都认,能不能求求你们,念在稚子无辜的份儿上……”
“还是见了王县令,看他怎么安置你吧。”苏允弦扭着彦聪的手,可就将他给扭送进了衙门里。
原本王县令正一人抱着娃儿,吃力的用那只受了伤的胳膊舀着米油儿,给怀里的小娃儿喂,他听到了外头的动静,不经意的抬头一瞥,却见着彦聪进了衙门!
王嵩第一反应吓得就连手里的汤勺儿都给丢在了地上,得亏,他抱娃儿抱的够稳当,不然这娃儿这会儿也该在地上。
阿银快步朝着王县令身边跑去,道:“苏生他去了义庄,一下子就给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给抓住了,他自己也亲口承认了,他认罪,县令大人,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你们,你们怎么会来了?不是去沙坪坝了么?”王嵩见着苏生两口子出现在这儿,还甚是感到惊讶的对其问道。
“是阿银去找的我们。”苏允弦轻描淡写的同王县令解释道。
严敏上前一步,她从王县令的手中接过了那个尚在襁褓的小娃儿,瞅着这小脸儿蜡黄蜡黄的,小嘴儿还撅着,嘴里时不时的还发出两声嗷嚎。
脸这么黄,应该是黄疸还未退,加上又饥寒交加的……
不过想想也是,王县令身负重伤还得又当爹又当娘的照顾这小人儿,已经是实属难得了。
“这么多年,我王嵩也确实有做的不周之处,你说的没错,身为县令,我确实做的不称职,砍头,倒也犯不上,谁没遇到点难处呢,我决定了,辞官还乡了。”
王嵩看向一旁的苏允弦夫妇,强挤出了一抹苦笑。
苏允弦剑眉轻挑,接着,又道:“大人不是胸有壮志,还未抒发,这便要打退堂鼓了?”
“贤弟啊,你可知我来这儿多少年了?你可知,我每每看到外头那些饥寒交迫的人们,心中作何感想?我怎配为人父母官?”
王嵩的声线颤抖,说话时,眼眶都红了一大圈儿。
“三年,给我三年内,必改城中局面,若是三年期限已至,这大湾县依旧如现在这般,一贫如洗,大人说要辞官,我绝无二言。”
苏允弦深吸了一口气后,眼神笃定的看着面前的王嵩。
这么一刹那,王嵩甚至都有一种错觉,眼前的少年郎身上那股磅礴之气毫不像是经商之人所有……
他究竟是谁?
“这些年都挨过去了,王县令,你该不会三年都等不了吧?不是还说,日后让我做这衙门里的捕头么,就会给我画饼。”阿银低声哼了一声后,心中也是百般不舍的看着王县令说道。
“好!”王嵩颤抖着声音,激动的,应了一声!
苏允弦还欲往下说时,忽的余光瞥到门外一晃而过的一抹人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