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儿正想笑着吐槽说苏愉辰少见多怪呢,未料,他却先开了口,问道:“昀儿,那是宣纸不?”
宣纸?
苏家的书房,那屋里昀儿可随意进出自由。
爹爹的文房四宝也全都供着给她使,苏愉辰这不争气的,天天不务正业,不把那心思放在学业上,反倒是人家昀儿,每天跟着他一块进进出出,天天还能写两张字帖呢。
宣纸比草纸要薄,且,还透着光泽,明眼一看,就知道,那不是草纸。
“是宣纸啊。”昀儿还是不解苏愉辰的意思。
苏愉辰紧皱着他那小小眉头,一只手托腮,装作故作老成的样儿,幽幽说道:“他哪来的钱买捏?宣纸,谁给的?”
哗然间,这周围可是死一样的寂静。
就连他们当众最大的,李木材,都要被苏愉辰这小脑袋瓜儿给折服了!
“小公子,会不会是那个该死的林州,去偷苏家的纸啊?”
铁牛娃儿这一语话落,却遭受到了苏愉辰无情的反驳,他摇摇头,认真且笃定的说道:“不是我家的。”
他们出来也没一阵的功夫,且,这街口距离苏家属实是有一段距离。
那个林州,莫不是插翅膀飞来的?
不能够。
“走,跟着去瞅瞅。”
苏愉辰朝着身后的那帮小伙伴们招招手,神秘兮兮的跟在林州的屁股后面。
爹爹曾跟他说过一句话,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事,肯定不一般。
……
天都已经黑透了,严敏在这儿招呼着让工地上的流民们大家伙儿一块搭把手,将修路砍下的那些木材赶紧给劈开,临时搭建出来几间能让人暂时歇脚的地儿。
由于这流民来的实在是太叫人措手不及,就连被褥,铺盖的都没有。
苏家的俩丫鬟,硬是拿着真金白银满城挨家挨户的去问,去打听,不管是旧的床褥子,或者是旧的衣裳,都成。
即便是家里没有生火,严敏也丝毫不担心小崽子他俩吃饭的问题。
甭管是在谁家里,凑合对付一口,亦或者是那帮小家伙儿们,自儿个在家里翻腾点吃的,都这么大人了,也不是傻子,还能饿着他们。
更何况,小宝儿现在可是有钱的主儿呢,兜里揣着六十两银子的银票呢。
“夫人,您过去歇一会儿吧,大人说他马上就到了。”
季新林刚一走到这块,铺天盖地的黄尘飞扬,呛得他连连咳嗽了好几声。
夫人不过是一介女流,不仅是丝毫不介意,且还跟着大家伙儿一块在这儿干这些下苦力的活儿,扛东西,又是砍木材,动作利落又娴熟。
看来,人家名门望族出身,也并非和他们想象中的似的,十指不沾阳春水。
“你去那边,交代他们去城里的粮食铺买米粮,不要最好的,也不能买最差的,先安排着大家伙儿吃上热乎的饭。”
严敏扎堆儿在这帮流民里头,粗布泛青的麻巾裹在头上。
大眼看去,已经和那帮流民村妇们,形成了一体,她若是不说啊,旁人,还真是猜不出,她居然是苏太守的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