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魔尊和几位大乘之人前去便可,你……”
“神官,进入冥界的时机迟迟不到,我再坐等下去,那把吾骨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拿回来,出去转一转,或许便能有所收获,我身上的白仙寒虫,也不能再耽误下去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惊澜虽不能和以前一样通晓天地,但神念感应,他确实在白卿卿身上感觉到了她这次出去的机缘。
“好,本神让容九清,江白洲相陪你们前去,他们二人曾在南怨城和楼乌有过交手,可以让你们少走些弯路。”
“再加上那条龙吧,以防万一,”灜莲懒洋洋开口。
龙零也是能开辟冥界的人,若是这次出去圆善不行,或许就真的需要他了,哪怕之时开辟一个口子,也是他们的机会。
明白灜莲的意思,惊澜点头。
“一路平安,本神等你们回来。”
白卿卿:“那就借神官吉言了。”
去南怨城的时候用的是天恒宗最快的云舟,圆善站在云舟之上东摸摸西看看,像个好奇宝宝,扯
着灜莲的袖子直呼好威风。
灜莲瞥了眼船板之上闭眼静坐着念经的檀安等人,将圆善往外推了推,“小和尚,现在是念经时间,赶紧过去,耽误了功课,当心为师罚你金刚经三百遍。”
圆善:“……”
圆善乖乖坐过去,闭上眼,和他师叔一样诵念佛经,手中佛珠有模有样地转动着,特别像个样子。
乖乖巧巧一娃娃,白嫩白嫩的,学着大人这般反而显得万分可爱。
白卿卿忍不住笑出了声,结果被灜莲牵着手指了下方一处山水景观看,立马被转移了视线。
龙零看着灜莲,又看看同样和自己道侣站在一处的容九清,啧了一声,就活该他独身一人呗!
灜莲可以因为白卿卿暂时同这些人和平相处,不过好态度是想都别想,给白卿卿准备的饭食,根本没有分享的打算,云舟上的住宿位置自然也是霸占最好的。
白卿卿虽觉不好,但想到魔头被封印的一百年,便也由着他折腾,总归他没耽误大事,小事上高兴高兴也可。
龙零看着自己狭小的房间,泛潮的床铺,忍了又忍,若非容九清提前交代他,不要同灜莲产生冲突耽误大事,第一时间便会冲上二层去找灜莲算账。
想他堂堂一界妖皇,除了小时候过了段风吹雨淋的日子,什么时候居住环境会这么差了。
用清洁术稍微收拾了一下屋子,龙零憋气的坐在床榻之上,想了想,最后选择用修炼打发时间。
夜间众人都回了屋子,月朗星稀,天幕并不明亮,云舟行在高处,划出剪影残痕。
地上的妖兽时不时一声吼叫,不会让夜色显得格外孤寂。
容九清站在船头,冷风吹来,江白洲将披风披上了她的肩。
“夜里风凉,怎么不回去?”平时孤冷的人,眼下温柔起来,很难不让人心动。
容九清将身上的披风紧了紧,“还好,不算是很冷。”
“阿清,你是在想惊澜神官的话么?”
那天从惊澜神官处回来,江白洲便发现容九清有些心不在焉,眉角常常皱着,也不知道心里又添了什么事。
容九清偏头,眼睛看着面前剑眉星目的男子,心中微涩。
在一起的这些年,他很少对她表达爱意,但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对她的爱。
江白洲是很真心的对她,在他身上,她比他自己都更加重要。
门心自问,她不及他。
因为她心里除了他,还有不可割舍的苍生和必要践行一生的信念。
若是到了最后,她真的不在了,垂下眼帘,容九清伸手握住因为常年握剑而微有老茧的手,江白洲的手手骨修长,坚硬而充满力量感,像是坚不可摧。
如他这个人一样,在她没遇到他以前,不管童年有再多的困苦危难,他从来都没倒下来过。
背脊如高山,不可弯,更不会折。
“我在想,若是哪天我的寿命先你走到尽头,你……”
“我会陪你,”江白洲紧握容九清的手,眉眼坚毅。
“你生,我生,你死,我死,天地不能将你我二人分开,神,也不能!”
同生共死?
容九清笑,“你怎么还是像以前一样死脑筋,这世间山河那么好,你还有很多地方都没去看过,为何不能替我去看看。”
“仙界,甚至神界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你若是有机会看到,还能说给我听,你若是陪我一起去了,岂不是太过可惜。”
“你一个人走,会孤单的,”江白洲没说好听的情话,偏偏这话惹得容九清有些眼眶发酸。
偏过头,不让江白洲察觉自己情绪。
好些年都没有这种难过的感觉了,今日突然感受一下,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阿清,你若是做了决定,不管结果如何,我都希望你能记住,我是你的道侣,你不能残忍的抛下我,也不要替我做决定。”
江白洲很聪明,从容九清的这些话里便敏感察觉到了什么。
这次他们对抗的是让神界覆灭的浊妖,神都不敌,可想他们未来要面对的事情有多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