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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2 / 2)

船划到一半有人提议作诗,沈月浅不感兴趣,只在旁边看着,丁薇推脱不过,加入了进去,一时之间,船上热闹非凡。

都是一群没成亲的小姐,作诗也只图打发时间,没有输赢,下船时,一众人还兴致勃勃意犹未尽,丁薇才华横溢,不少小姐想结交她皆被她敷衍地应付了去。

“薇姐姐受欢迎是好事,怎么闷闷不乐?”那几位小姐穿着打扮不俗,丁薇多认识些人总是好的,怎么不就得高兴反而有些许厌恶。

丁薇不说话,走到没人的地儿了才说,“旭明侯府关系复杂,祖母说成亲以前尽量避着有意巴结之人,别踏错一步丢了侯府的脸面。”说到这,丁薇脸上一片怅然,说起来,她和旭明侯府的亲事还是韩太夫人保的媒,丁太夫人因着这件事对韩家上上下下都客气得很,她心里却不舒服,丁太夫人和韩家走得近无非是看重韩家手里的人脉,说到底,丁太夫人也是贪慕名利的人罢了。

用膳时,韩太夫人也来了,屏风对面是男客,韩老太爷和韩太夫人坐在主座,开始前给起身朝众人举起酒杯,女客多以茶代酒的回敬韩老太爷,沈月浅和周家姐妹坐在一处,几人身形差不多,沈月浅视线稍微放远就能看到屏风后的一抹身影,心跳陡然加快,没想着会在这儿遇见他,看见丁丁的时候就知道他来了,以为他会寻一处隐秘的地方现身,却是她想错了。

抿了一小口茶,坐下后沈月浅有些心不在焉,小七拿勺子指着桌上的鱼,要沈月浅给她剥开里面的刺,屏风后,一声一声的敬酒词传了过来,惹得这边的夫人小姐顿筷围观。

韩家太夫人韩夫人皆喜欢牵红线,韩家每次宴会用膳的地方都是在这儿,男女以屏风隔开,屏风是双面的竹叶刺绣,意境深远,透过若有似无的屏风,对面人的脸看得不似清楚,可大致的身形轮廓还是猜得到谁是谁家的少爷,若有看对眼的人家,让韩夫人中间牵个线就好。

小七趴在桌前,目不转睛盯着慢条斯理的沈月浅,急了,“姐姐,要吃鱼。”

旁边周淳玉学着沈月浅,夹了块鱼肚子周围的肉,一点一点撕开,剥开,确认没有刺儿了放到小七碗里,她弄好了两片沈月浅还在弄跟前的鱼,周淳玉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

竹园的事情透着诡异,尤其现在也没见着宋安雯影子,韩老太爷为人死板最看重名声,要是闹出什么事情丢了面子,后果不堪设想。

韩少爷喝着酒,和桌上的人聊得起劲,突然见自己身边的小厮站在走廊拐角张望,面露不安,他没放在心上,小厮却拼命挥着手,动作幅度大,他侧脸听着旁边人说话,犹豫片刻,找了借口走了过去,眉峰尽是愠怒,斥责小厮,“今日什么情况你不清楚是不?招来闲话要你好看。”

小厮也是没法子了,凑到他嘴边说了两句,韩少爷脸色大变,“谁做的?”

“不知道,人在柴房躺着,婆子抱柴进屋发现的,奴才担心有心人故意今日给老太爷添堵,不敢耽搁就来了,少爷,您说怎么办?”柴房的人已经没了气息,三个人,皆是跟着少爷好几年的人了,那人如果真和少爷有仇,下一个会不会就是杀他了?

韩少爷踟蹰片刻,招来走廊边的丫鬟,“你小声叫我娘过来,我有话和她说,对了别引起人注意。”一时之间也没了吃饭的兴致,步伐匆匆的回了屋子。

韩夫人到的时候脸色和他刚才一样不好看,得知了事情原委,才琢磨出不对劲来,质问他,“你是不是在外边得罪人了?”话还没说完,去找宋安雯的丫鬟回来了,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让韩夫人拧起了眉,用膳的时候刘氏说不见宋安雯影子了,问过和宋安雯走得近的小姐,只以为她是迷了路,韩夫人让身边的丫鬟到处找找,不要丢了韩府的脸面。

等丫鬟走到了跟前,韩夫人出声训斥,“什么事情慌慌张张,毛毛躁躁像什么样子?”

六部从四品以上的官员都来了,太子和几位皇子也在,若今日丢了脸,韩老太爷不会放过她们,带着韩太夫人也会跟着遭殃。

丫鬟屈膝微蹲,喉咙像是有什么堵着,嘴唇颤抖个不停,吞吞吐吐道,“夫人,奴婢找着宋家小姐了,在竹园,事情不太好了,您去看看吧。”面上看上去没什么,可往深了就不知道怎么样了。

韩夫人刚走进竹园就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蹙了蹙眉,顺着丫鬟手指的方向望过去,被眼前的情景气得怒不可止,文昌侯府养的好女儿,竟跑到韩府来和人痛饮,喝得酩酊大醉,文昌侯府不要名声就算了,韩府可不敢乱来,看向侧脸惊悚的男子,韩夫人鄙夷更甚随后而来的韩少爷认出是刘书邦,一脸疑惑,“娘,他怎么会在这儿?”

韩夫人没理会他,恶狠狠瞪了他一眼,“看你平时交的什么朋友?”

上前扶宋安雯的丫鬟眼睛尖,扫到旁边树丛中还有人,韩夫人让人撩开树丛,见是宋子御,心里愈发对刘氏的为人鄙视不已,养的好儿子,偷偷给幽会的妹子做掩护,真是好教养。

现在不是和刘氏算账的时候,她当机立断道,“快将宋小姐扶去我的屋里,派人和宋夫人说声,就说宋小姐身子不适,在我房间睡下了,挑一身四小姐的衣衫给她换上。”

至于醉酒的宋子御和刘书邦,韩夫人让人抬到韩愈鹤的屋里去,转身耳提面命道,“以后不准和他们再往来,我要是知道一次,不告诉老太爷,直接让你爹断了你的腿。”

韩愈鹤心知做错了事,乖顺地点了点头,支支吾吾地问道,“娘,我屋里死的几个小厮……”

“死了就死了,整日怂恿你乱来,换成我,我也不会留着他们。”说话的同时扫向他身后的小厮,小厮吓得身子一哆嗦,弟妹顺耳地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今日的事情捂严实了,谁要是多说一个字,别怪我心狠手辣。”

在场的下人们个个噤若寒蝉,愈发恭顺内敛。

兹事体大,韩夫人心知这件事瞒不住太夫人,饭后,扶太夫人回屋歇息的时候将这件事情说了,太夫人沉着脸,冷若冰霜,“幽会跑到我韩府的地方来,文昌侯府和刘府好大的作风,人呢?”

太子几位皇子都来了,下午,洪素雅跟在太子妃身侧陪一群人寒暄,没来得及和沈月浅叙旧,等太子妃让她自己散散步的时候,旬了一圈都没见着沈月浅人影,倒是周家的大夫人来了,说沈月浅身子不适,周淳玉陪着她先回去了,改日得空会亲自去太子府拜访。

洪素雅神色如常,平静地问道,“浅姐儿怎么样了?”

“无大碍,女儿家的毛病,若非如此,她定会等着您陪您说说话。”东宫气氛微妙,洪素雅却能不受太子妃挟制依然让太子留宿她屋里,余氏不得不承认,有的人,与生俱来就有一种气质,洪素雅将来不可知。

洪素雅点点头,心里舒了口气。

马车上,周氏以为沈月浅身子不舒服,拉着她问长问短,沈月浅一句话不吭声,待马车走出去老远,沈月浅才直起身子,“娘,我没事,我和表姐想去铺子转转才找了这个理由,若非如此,提早走,韩家人心里怕是会不痛快。”

周氏面上一缓,忍不住训斥她,“铺子我不是看过了?再说,真要看,哪日没时间?”生气又无奈,最后,只得由着沈月浅去了。

为了不让周氏起疑,她们先去了铺子,小七睡着了,沈月浅让大山好好守在马车旁,她们逛一圈就出来,铺子格局采光好,一楼是大堂,顺着木架子摆放一些普通价位的胭脂,贵的皆放在楼上,避免一些贵妇小姐被冲撞了,无论哪方面极得沈月浅喜欢,就是周淳玉,都忍不住欢喜起来。

傍晚,周淳玉才从辰屏侯府出来,回家不久,余氏就也回来了,“玉姐儿,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韩家出了事?”

周淳玉疑惑,“怎么了?”沈月浅早走是不想惹上事,具体什么事,她隐隐猜到了却是不清楚原委的。

见她真的不像知道的样子,余氏松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什么事,韩家和文昌侯府闹起来了。”

☆、第056章 后续一二

余氏也是从韩家下人神色中看出点端倪,沈月浅和周淳玉走后,文昌侯府的宋夫人被韩夫人叫走了,出来的时候刘氏脸色不太好,拉着宋安雯小声嘀咕了两句,语气含糊没有人听清楚,身边的韩家丫鬟却脸色微变,大步上前,半强迫的拉着刘氏和宋安雯走了,路上有意避着人不让刘氏和大家接触,宋安雯一身衣衫不是她早上穿的那一身,光是这点就够引起众人好奇的心思了,没有确凿的证据,可不难发现些什么。

拉回思绪,余氏叹了口气,“你和浅姐儿许久没出去走动过了,行事更要小心翼翼。”她托韩夫人从中挑个家世清白的人家,门第低些无所谓,能善待周淳玉就好,韩夫人一脸难色,没明着拒绝,眼里推辞的意思很明显了,余氏不是嫌弃家里多张靠谱碗筷,而是苦恼她和周伯槐在世的时候能让周淳玉过得舒心,不让府里人诟病她,可他们死后呢?孙思妍今时看来性子是个好的,以后如何就不好说了,想到这些,余氏又长叹了口气,“你心里明白你的处境和旁人不同,我和你爹想好了,韩夫人不肯帮这个忙就算了,索性今年外放的京官任期满了,到时从里边给你选一个家世一般的人家,你也别执拗,女子都是要嫁人的,嫁了人才算有了依靠。”

周淳玉不想提那些,笑着打断余氏,“述职都临近过年了,那时候再说好吧。”

余氏无奈,满脸哀戚。

周淳玉试图安慰两句,又担心余氏喋喋不休,只得作罢,现在为之困扰的皆无足轻重。

这边母女两说着话,而另一处的文昌侯府,刘氏坐在梳妆台前,嘴巴都气歪了,宋安雯在周府说的那些话是要将整个侯府都毁了,抬眸,见铜镜里的宋安安噘着嘴,丝毫没觉得自己做错了。刘氏抬手给了宋安雯一个耳刮子,“我平时怎么交代你的,如今能耐大了,可以不听我的话了,我之前就和你说过,出门小心着些,尽量你说话,现在倒好……”

宋安雯捂着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刘氏更是嫌弃,“谁让去你竹园的?你表哥什么样性子的人你不知道吗?惹了他,你以后的日子能安生才是?”刘书邦流连青楼的事刘氏是知道前后事的,偏生他一张嘴巴会说话,哄得刘太夫人高兴,刘太夫人在众多刘家子孙中最喜欢刘书邦,这也就是哪怕刘书邦再浑,在刘府地位却是极高,刘海看在眼里,好几次想收拾他,有太夫人护着,刘海想打人也不敢当着太夫人的面,今日的事情,由不得她们不干了。

宋安雯心中更是害怕,她不想嫁给刘书邦,闹了起来,“我不要嫁给表哥,娘,我不要。”刘书邦毁容前还算好看,现在的模样,宋安雯光是想想心里就恶心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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