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美貌着实让人心生动摇。
不成!
明仪摇了摇头让自己的脑袋保持清醒。
从前谢纾之所以在她面前那般肆无忌惮,多少也是仗着这张脸。每每惹她生气时,总靠出卖色相来让她心软。这招百试百灵,也难怪他会那般有恃无恐。
她怎么能被同样的招数给拿下?
思及此,明仪忿忿地将躺在她身侧的谢纾摇醒,冷道:“服侍完便走吧,我说过不留人过夜。”
明仪本以为谢纾会很难缠,赖着不肯走,却不想在听见她冷言冷语后,谢纾听话起身,套上外衫便打算走。
临走前,谢纾问了明仪一句:“今日服侍得可还妥。”
明仪噎了噎,好半天红着脸不自在地“嗯”了一下。
谢纾又问她:“那下回什么时候能来服侍?”
明仪:“……”这回才刚结束你就在想下回了?
“暂且不必。”明仪义正言辞回绝了谢纾。
谢纾没多问,静静地转身,这个背影看着多少有些失落。
明仪第一次知道,谢纾于卖惨一道上也造艺非凡。
也不知怎么的,明仪对着这个受她冷落“可怜兮兮”的背影,一下脱口而出:“你……服侍得还挺……不错,不过收容所那还有好些事需忙,近日不得空。”
“好。”谢纾道,“我等殿下。”
谢纾目光淡淡,语气也淡淡,可明仪莫名从他的话里听出了点祈求她早日垂怜的哀怨之感。
“注意身子。”最后留下一句关怀的话,谢纾“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长公主府。
过了会儿,云莺推门端着碗姜汤进来。
明仪瞥了云莺手里的姜汤一眼:“我没吩咐你备这个。”
“王爷临走前吩咐的。”云莺道,“您每回来小日子的时候都不舒坦,今日您坐在看台那吹了不少风,秋日风凉,他怕您受寒,眼瞧着月信将近,若是受了寒,怕您又疼得难受。”
明仪心间一暖,可暖过以后又有些淡淡的不安。她有些怕,这样的关怀只是昙花一现,只是谢纾为了哄她回去才会这样。
长公主府门前,侯在马车上小睡的乘风,见谢纾从府里出来,揉了揉眼睛,叹道:“您今晚又没能过夜?”
“闭嘴。”谢纾冷冷剜了他一眼。
谢纾上了马车,长公主府渐渐消失在他视线里,他闭上眼,若有所思。
如果光出卖色相不管用,那便再加一招。
谢纾走后的第二日,明仪便收到了来自“舒艾七”的回信。
舒艾七照例先恭维了明仪一番,而后表示了对明仪的感谢。他在信上写道,经明仪指点,他和妻子之间有了那么一点破冰的迹象,并且表示自己在京城商圈还有些号召力,且尚算精通慈善一道,如若明仪办收容所有什么用的着他的地方可以直接吩咐。
明仪收到这封回信后,并未把舒艾七的话当成客套话,她仔仔细细想了很久。
把她在置办收容所的过程中最难办的一桩事写了下来。
那便是长贫难顾。
她确有心想帮那些无依无靠的流民,但她关于流民自给自足的设想过于理想化,流民伤兵尚需疗养,田地尚未开垦,鱼塘也才刚撒下鱼苗不久,一切百废待兴尚需经营,至少几年内无法完全让收容所流民自给自足,仅靠她一人维持这几百流民的生计,短时间内虽没问题,可此事开支庞大,她也不知能撑多久。
这几年朝廷也有设过不少和收容所相似的悲田院,但多数都无法实现自给自足,终因长贫难顾入不敷出而解散。
且她又想着,大周幅员辽阔,各地都有因天灾人祸而家破人亡的流民,仅在京城设两处收容所是远远不够的。
照她的设想,应在各地都设收容所。只不过她虽有心,却有心无力。
不知舒先生有何高见?
明仪的询问信送出去之后,不久便得了舒艾七的回信。
舒艾七在信中回道——
恕在下冒昧。
殿下虽有心,但独筷易折,光凭殿下一个人力量始终有限。
其实与殿下抱有同一片心之人不在少数。
譬如在下,一直想为此事出力,却苦于无处发力。幸得遇见殿下,才算有机会献上一点绵薄之力。
众人拾柴火焰高。
在下时常在想,能否将似在下和殿下一般,怀有善心且手头有余钱想为流民出力之人组建成会。
如此这般,集合众人之力,筹得的银钱会是从前的百倍甚至更多。
有了足够的资金,才能继续朝前殿下的设想。
殿下身份尊贵,可成为百姓与朝廷间的桥梁。上回义卖会便办得极好,坊间皆对此赞不绝口。若要组建此会,在下粗浅之见,殿下是最合适的人选。
自然要组建此会,仅凭参会之人的善心是不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