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别人家是夫唱妇随,咱们家就妇唱夫随吧,我给你当护卫可好,养济寺卿大人?”说罢陆玖整衣拱手,一脸笑意。
慕卿凰莞尔,“正有此意。也正好,咱们一路做善事一路游山玩水,两不耽误。”
“难为你还记得。”陆玖哼哼两声。
“你说的话我都记得。”
“真的?”凤眸顿时就亮起如两盏烛火。
“我何时骗过你?”慕卿凰轻轻偎到陆玖怀里,眸光明亮依恋。
陆玖搂着妻儿在怀便觉整颗心被塞的满满的,笑的傻兮兮的。
“等把全国的养济寺院整合的差不多了,我就辞官,陪你做富贵闲人可好?”
“一言为定。”陆玖大喜。
正在这时,庭院里传来玉溪的声音,“郡王,请容奴婢禀报。”
“闪开。”
慕卿凰听着像是允煌的声音,便把孩子递给了陆玖抱着,此时做了小太监打扮的慕允煌就闯了进来,一见慕卿凰两眼就流下了泪,“姐姐,父亲暴病而亡了。”
慕卿凰愣住,脑子里一片空白。
慕允煌站在原地哭出声来,呜咽道:“父亲死了。”
陆玖见慕卿凰已是失魂的模样,忙把孩子递给玉溪,轻推慕卿凰,“小凤凰,你别吓我,说不定是有人从中作梗,假死呢,就像你一样。”
两行清泪骨碌一下子溢出眼眶,慕卿凰一把抓住慕允煌,“你确定看见父亲的尸体了?不对不对,看见尸体了也不见得是父亲本人,陆玖说的对,也许是……肯定是慕枭搞的鬼!”
慕允煌哭道:“我、我没看见父亲的尸体,但乾清宫的太监说父亲暴病身亡了,现在皇祖父已下令宗人府为父亲拟谥号,商议丧礼了。”
“我不信!”慕卿凰厉声打断慕允煌,“你仔细跟我说到底怎么回事?”
“前天夜里秦不虚来东宫夜召父亲到乾清宫,父亲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今天、今天我们就收到了父亲暴病身亡的消息,宫城戒严,皇祖父把自己关在乾清宫里谁也不见,我是想了好多办法才从宫里溜出来的。”
“我不信,不可能,明明父亲的死劫已过去了不是吗?”慕卿凰无助的看向陆玖,泪如雨下,“父亲怎么忽然就死了呢,怎么会呢?”
陆玖抱住慕卿凰,安抚道:“你别着急,兴许里头有什么猫腻也说不准,乾清宫大太监魏保不是一向和你交好,咱们问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可好,你别着急,别哭。”
“对、对对,不,我要去求见皇祖父。”慕卿凰说着就要冲出去,慕允煌哭道:“没用的,我去求了,皇祖父谁都不见,还让人把我赶了出来。”
“还是想办法联系魏保吧。”陆玖道。
“出事后,皇祖父不见我,我就想求魏大伴,可魏大伴就像失踪了一样,哪里都找不到。”慕允煌道。
慕卿凰心中一片寒,浑身发抖,低喃道:“出事了,一定出事了……”
说罢,还是奔了出去,陆玖怕她出事赶紧跟上。
不久后,传讣告的太监也到了长宁侯府。
——太子暴病身亡。
夜幕四合,大雪茫茫飘下,慕卿凰亲自拍打一座小院的门。
“姐姐,这里是?”
“是魏大伴在宫外买的院子,养着一个从养济院收养的孩子,院子是我给买的,我亲自给办的。”
“这么说,魏大伴很可能在这里?”
陆玖默然不语。
片刻,门开了一条缝,缝隙里钻出了个小脑袋,小孩子往慕卿凰手里塞了长纸条又立即关上了门。
“是什么?”慕允煌急切问道。
——太子就是暴病而亡,不要追究,永远都不要追究。
——吾安,勿念。
字迹潦草,一看就是在匆忙之下写就的。
看见慕卿凰呆滞的模样,慕允煌一把抢过了纸条,茫然低喃:“是真的?”
“不是真的。”慕卿凰摇头,双眼里猛然爆发出仇恨的怒火来,“是慕枭,一定是慕枭的阴谋!”
说罢,翻身上马,就往宗人府的方向疾驰而去。
陆玖忙道:“你赶紧回宫,宫外有我,不会让你姐姐出事的。”
说罢,也翻身上马追了上去。
——
冷月寒鸦,临安一身单薄站在水塘边上,手里拎着一只已经空了的酒壶,脸上带着快意又痛苦的笑容,“好啊,真好,父皇,你最爱重的儿子死了呢,怎么死的?我知道,我知道,放心,我不会告诉天下人的,就让你一个人痛苦好了,就像我这些年的痛苦一样。”
白鹤落水,惊起水花飞溅,临安望着黑暗处忽的惊喜的笑起来,“夫君,你来接我了?”
光裸的脚往前一迈,水面上薄薄的冰承受不住她的重量,伴随着“咔嚓”声,她就掉了进去。
没有挣扎,就那么慢慢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