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揣测她与卫怀柔苟合。她语气还是平静的, 但对着崔白, 却没有一丝柔和。
崔白找了许久才找出一个合适的理由, 当即冷笑了一声:“这都已经是晚上了, 他毕竟是男人,与大姑娘这样的女子待在一起不合适吧?”
谢安皱了皱眉:“刚刚已经同崔少郎讲了,他受伤了我照顾他。我是怀柔的至亲,但崔少郎与我无半分关系,再如何也轮不到崔少郎来指点我与怀柔之间的关系。”
崔白被谢安有些冰凉的语气愣了愣,脸色也跟着红了红,却张了张嘴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她说他与自己没有半分的关系?谢安曾经是他的未婚妻,这难道不算是关系吗?
他在原地站着盯着谢安,忽然眯了眯眼道:“那你脖子上又是什么东西?”
崔白伸手指向谢安的脖颈。
谢安蹙了蹙眉,才想起脖子上前两日的痕迹还没消退掉。此时又是入了夜,她没有再穿高领的裙衫来遮挡,才被崔白看了出来。
崔白找到了把柄,沉着脸冷笑了一声,伸手指着谢安:“难道是冬天的蚊子蛰的吗?你还说与这个外室出的没有任何关系!你们趁机在夜里……”
“姐姐。”卫怀柔忽然打断了崔白,有些不耐地唤了一句。
谢安伸手,轻轻牵住了他,才对着崔白说最后一句话:“你自己心里脏了,想的自然不会干净。我已经与崔少郎两清,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就不奉陪了。”
她说着,便将屋门合上了,又插上了门栓。
卫怀柔垂睫,透过窗户冷冷看了眼还站在屋外的崔白。
如果不是怕谢安会被他牵连的话,像崔白这样的蠢货早就不会再一次出现在谢安面前了。
“怀柔。”合上了门,谢安才转身对着卫怀柔温柔笑了笑,“他说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
他弯起眸子,神色没有了刚才半分的不耐,轻轻应了一声才走到谢安跟前,伸手又从一旁的衣架上扯了一件外衣下来,披在了谢安肩上。
她刚刚只穿的那件裙衫露出了一半的锁骨,刚刚被崔白看了许久,他早就难受了。
过来刚刚的那件事,卫怀柔才知道她有多抢手。
荣国公府的徐思空喜欢谢安,国公府的蠢货贾容也惦记着,还有刚刚的崔白。他突然珍惜起刚刚与她独处的时光来。
“姐姐,”卫怀柔温软唤了一声,等谢安回过头来才继续说了下半句话。
“我又想下棋了,姐姐再陪我下一局吧。”
崔白从谢安屋子离开后,就没有什么好脸色。
他想的还是谢安最后那句自己心里脏了,想的东西也自然脏。想了几遍便越发恼火起来,有丫鬟前来向他问话,他也没有搭理。
这么几个月过去,他反倒对越来越讨厌,甚至憎恨那个卫怀柔起来。谢安对着他,向来都是轻声软语,连眼角都含着浅淡笑意的。
想起卫怀柔,他又想起了昨天在弄春楼丢的那张图纸,还有国公府的小世子贾容。
崔白皱了皱眉。
又晚了一点的时候谢府里传来消息,说王氏和二姑娘谢瑜明天就会从娘家回来了,他想了想,不想现在就带着春杏回家看徐氏的脸色,便在谢府外找了家客栈给春杏下榻,他自己还是在谢府暂住了一日。
等到第二日上午的时候,王氏才带着谢瑜从娘家回了府里来。
经过上次的那件事后,王氏的精神一直没有很好,看见了崔白过来,也只是脸色有些发白地点了点头。
崔白过来的时候,谢瑜正呆呆地坐在屋子里的椅子上愣愣望着窗外已经抽芽,长出绿叶随风飘动的杨柳。
她这次和王氏一起回娘家,一部分原因是也是因为几个礼拜前的东院发现尸体的事情,把她吓了一跳,但主要原因还是去保胎。
她已经有了五六个月多的身孕了,受不了惊吓,尽管一直在服用那药,但待在谢府里也怕被府里的下人们看出来。这次她回来已经离婚期不到一个礼拜的功夫,即便让人看出来了她也马上就嫁到崔家去了。
但这几日待在王氏娘家里,谢瑜也心心念念着崔白能来看一看她,即便是派人过来问候一下也好,但她等了半个多月也没有见到崔白,甚至没有收到任何关于他的消息。
又加上孕期反反复复的呕吐和失眠,所以从那边回来后,她才有些恍惚和失落。
“阿瑜。”崔白看见因为怀孕而脸庞浮肿,就连腰身也胖了不少,失去往日姣好容颜的谢瑜坐在椅子上伸手抚摸着腹部发呆,皱了皱眉才唤了一声。
谢瑜再次听见崔白的声音,一下子以为是她听错了,转过头来看见来的人真的是崔白,原
本有些苍白的脸色才一下子有了些红晕,连忙欢喜地唤了声:“崔郎。”
谢瑜想要从椅子上下来,却因为怀孕而有些艰难。
崔白两步走了过去,伸手扶住了她:“大着肚子就不要下来了,坐着就好。我来看看你便走。”
谢瑜这几个月本就敏感,听到他说只是来看看自己便走,心情一下子低落了下来,望着崔白,许久才道:“我不在谢府的这段日子,崔郎为什么也不来看看我?”
崔白被谢瑜问地愣了愣。他这几日心情也不好,白日便是出门在京城里闲逛,到了晚上就是酒楼瓦子,根本没有想起要去看一看谢瑜这件事。
他想着什么理由可以搪塞过去,一时没有开口解释。
谢瑜看着他,一下子红了眼眶:“难道是有比我跟要紧的事情在吗?还是崔郎根本没有想起要来看一看我?”
崔白一下被谢瑜说中了,一时心虚,但也有些莫名的恼火,就稍微加重了一点语气道:“我没有!你不要胡思乱想。”
谢瑜一下子有些怔住。
几个月前崔白对她说话的语气分明都是轻柔和缓的,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看见谢瑜抿着唇没有说话,崔白才知道刚刚说的有些过火了。他又想起自己昨天还又带了春杏回来,虽说还不算妾室,但也是没几日的功夫的事情了,这才稍稍缓了缓语气,道:“我这两日心情不好,刚刚说的话你也不要往心里去。你还怀着孕,这几天都要好好休息。”
谢瑜听着,偏过脸去用帕子轻轻擦掉了眼泪,努力平复了一下才转过身来,对着崔白笑了笑道:“好。等我嫁了过去,把怀里的我们的女儿生下来,崔郎答应过我的,不再纳别的女人进来,这样我们一家三个人就可以美满地过日子了。”